“禀殿下,末将昨日折了二十余位弟兄,心中不忿,派军前去报复本是该当的,可末将错就错在不该亲自出马,此事交由一校尉即可,末将知错了,请殿下责罚。”到了此时,燕十八自是知晓板子怕是得挨了,只求能挨得轻些,检讨起自个儿的错误来,倒是诚恳得很。
李贞实不忍体罚燕十八,可又不想惯坏了这小子,想了想之后,缓缓地开口道:“既然错了,那就该罚,念在尔是初犯,本王也不重罚于尔,这样罢,尔去写份检查,不得少于五百字,明日一早当着全游骑军的面念上一遍,本王自率全军校尉以上前去观摩,去罢!”
“啊……”一听要在全游骑军面前作检讨,还要被全军校尉以上的将领观摩,燕十八的嘴立时张成了o型,老半天都合不拢,待得回过了神来,慌忙叫到:“殿下,末将挨上几军棍成不?这检讨……”
嘿,不让你小子受受罪,你怎会长记性。李贞见燕十八如此反应,心中自是暗笑,可脸却板了起来,瞪了下眼,吓得燕十八后头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实不敢跟李贞多顶嘴,苦着脸行了个礼,垂头丧气地退出了中军大帐,自去写检讨不提。
高恒显然没想到李贞竟然会如此处罚燕十八,眼瞅着燕十八苦着脸离开了,心里头顿时打起了鼓来,可却强自忍住开口辩解的冲动,硬是坚持着不吭气儿,只是盯着地面的眼神却游离了起来,搜肠刮肚地想着待会该如何转移李贞的注意力。
他娘的,这小子比燕十八狡猾多了,嘿,这臭小子!李贞一见高恒那副样子就知道高恒在想些什么……对于治军甚严的李贞来说,错误就是错误,再怎么辩解都是错误,所以呢,不辩解反倒是最佳的解释,至于高恒此时无非是在想着怎样转开话题,也好减轻挨罚的力度罢了,这都是高恒的老一套把戏了,李贞自是不会上当,冷冷地盯着高恒,直截了当地问道:“说罢,本王该如何处罚你,嗯?自己说!”
高恒眼珠子一转,突地抬起了头来,面色严肃地回道:“禀殿下,您刚才不是已经对属下下了处罚令了么?”
“嗯?”李贞一听,登时就愣住了,疑惑地看着高恒,没有接着往下问。
“殿下,您说过,要将属下派到军中当队正,属下自当领命前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高恒面色不变地回答道。
厄……李贞险些被噎住了,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高恒,拍了下桌子道:“滚起来,少跟本王耍无赖,你小子整天就想着打仗,脑袋瓜子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高恒贼得很,一见李贞如此说法,就知道暴风雨差不多过去了,立马跳了起来,吐了吐舌头,嘿嘿地笑着。
高恒跟随李贞学艺一向极为努力,所有交待的功课都完成得极为出色,李贞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学生,此番本就没打算重罚他,此时见高恒又开始装傻,顿时被这小子的演技给气乐了,板起了脸道:“这一场伏击仗该是你的主意罢,说说看,这仗你是如何安排的?”
高恒嘿嘿一笑,将整场伏击战的策划乃是具体的实施全都和盘托了出来,既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妄自菲薄,说得倒也头头是道。
李贞何等样人,一听高恒介绍了伏击的策略,便已知晓了后头的战况,但并没有出言打断高恒的话头,心中反复盘算了好一阵子之后,突地开口道:“本王给尔三千游骑,尔可敢去将伏葵的人头给本王带回来?”
高恒并不知晓王三娃子来报信的事情,可一听李贞此话说得慎重,眉头一皱,低头沉吟了一阵,突地抬起了头来,很是肯定地道:“殿下,可是伏葵所部扰了我军之粮道?”
李贞早就知晓高恒乃是帅才,对于其能猜得出伏葵所部的动态一点都不吃惊,点了点头,并没有详加解释。
高恒自是知晓后勤辎重的重要性,丝毫也不曾犹豫,昂着胸,高声道:“属下愿领军去取伏葵之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