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问一口喝了杯中的酒,章照闷闷不乐地仰头将酒倒进了嘴里,忍不住牢骚道:“大人在辽东浴血拼杀,在朝廷一心报国,百姓却这般辱骂大人,全是些愚民。”
张问笑道:“不必计较,舆情是定然有人引导,怪不得不明真相的百姓。咱们要是和东林斗气,恐怕整日都会气得吃不下饭,做不了事,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章照叹了一口气。
张问心下理解。大伙出来做事,说什么理想那只是少数人有的,只说名和利就要实际点,名声弄得狼藉,自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于是张问又说道:“咱们只管先做好实事,至于名声和舆情,不是一成不变的,总能找回来。过些日子我选个合适的人,办个书院,与东林争舆情就是了。咱们这里的这些人,有更重要的事做,不必事事都操心。”
“大人言之有理。”
吃过晚饭,大伙各自做自己的事。马夫等还得照料马匹粮草,侍卫要换班当值,而其他大部分人,则准备休息,以便明日有体力赶路。
张问走到自己的房间,脸上的从容淡定和微笑顿时消失了,露出了疲惫和忧郁之色。他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发呆。
这时听见秦玉莲的声音道:“大人何故叹气?”
张问回过头看,看了一眼秦玉莲丰满的胸部,心下一动,注意力转移,郁闷消了不少。好色是男人的本性,文官张问不仅对柔嫩的花朵感兴趣,对秦玉莲这样大手大脚丰满强壮的女人照样有兴趣。他指着旁边的椅子道:“秦姑娘请坐。”
他踱了几步仰头叹道:“自从我踏入仕途,如履薄冰、四处杀机起伏,要说不愁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女人天生好像就挺有同情心,所以许多女人因同情男人的苦难而生出疼爱之心,秦玉莲也不例外,她见到张问郁闷、听到他的诉说,心中动荡,忍不住安慰道:“大人刚才不是说舆情可以引导的吗?再说大家都相信大人的赤诚之心,并没有因为大人投了魏忠贤就抛弃大人,大人往宽处想就好些了。”
张问摇摇头道:“我倒不是在意别人热潮冷讽,而且担忧前程。东林不是什么好鸟,阉党更不是好鸟,今天百姓的唾骂你也听见了……”张问放低声音道,“一旦有天当今皇上驾崩,新天子继位,就是阉党的末日,这条路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秦玉莲动容道:“那大人为何选择投魏忠贤?”
张问吸了一口气道:“这是一条险路,但是在目前是一条最快的晋升之路。年轻力壮,不思进取,只顾等待,要等到哪日?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不成功则成仁。”
秦玉莲听罢张问的话,见他剑眉中露出的英气,心坎顿时像酥了一般。
正在这时,听得门外玄月的声音:“你们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