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说罢走到门口,曹安靠近之后在张问耳边低声道:“有人要见少爷,辽东经略熊廷弼的人!”
“你把人带进来了吗?”张问吃了一惊道。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和边疆大吏私下联系,确实有点忌讳。
曹安道:“此人很隐蔽地来的京师,老奴怕他在门口站久了被外人发现,已经带进来了。”
张问想了想,说道:“你叫人送送刘彪,把他的人带到北边那屋,命令玄月看着点,什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是,少爷。”
张问回身给刘彪打了声招呼,说有要事处理,便换了地方见熊廷弼的人。
他自己的事还没弄清楚,朝廷对他的封赏仍然在扯皮,就有一干子人找上门来了,都是些有麻烦的人,张问也有些郁闷,不过当此关头,一帮子有麻烦的人联合在一起,兴许力量会大一些。
张问去了院子北面的女房,不多一会,曹安就带着来人过来了。只见来人是个四十所岁的人,扎着头巾,穿着布衣,中等身材,面相不太好,眉骨和颧骨都太高,两腮肉少,下巴太小,有点尖嘴猴腮的面相。
曹安将人送到,便掩上房门,走了出去。张问从椅子上站起来,来人忙拱手躬身,这种姿势拳就和额头齐高了,“在下熊铨,湖广江夏人氏,拜见张大人。”
“请坐下说话。”张问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湖广江夏,也就是熊廷弼的老家,这让是熊廷弼的心腹?
这时熊铨摸出了一把小刀子,张问怔了怔,倒不是担心此人是刺客,刺客也不会用这种刀子,更不会隔那么远就掏武器。熊铨坐到椅子上,把左脚翘起来,便用刀子去隔靴底,把靴底整个割下来,才从里面抽出一张泛黄的油纸。
熊铨有些尴尬地说道:“大人勿怪,在下只身进京,生怕碰到了什么麻烦,熊大人的亲笔信被搜去了就更麻烦。”
张问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熊大人想得周全,你和本官素不相识,有封亲笔信倒是好一些。”张问拿过亲笔信,仔细看了一番,熊廷弼的字他是记不得什么样了,不过兵部有熊廷弼写的官报那些东西,……最好还是让张盈的线人赶去山海关从熊廷弼那里核对此事,这样才能完全信任此人。这时候却要留个心眼,来人不一定是熊廷弼的人。
在官场混了这么些年,张问倒是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
熊铨仔细观察了一会张问的神色,便笑道:“无妨无妨,今日在下来只给熊大人传个话,张大人也不必急着表态,您要是感兴趣,再说不迟。”
张问笑眯眯地说道:“熊大人与本官同朝为官,你既然称是熊大人的人,本官也不能拒之千里,影响同僚之间的交情,不过本官与熊大人都是一心报效朝廷、忠于皇上,君子之交坦荡荡,我张问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阁下请明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