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叶青成的事件,正好有了调动大将的借口,而且又能达到不寒心腹将领之心的目的!
张问看罢卷宗,顿时就故作勃然大怒:“王德财碍着叶青成什么事了,他跑去杀王德财干甚?我不是说了不准为难王德财,否则定不轻饶?”
黄仁直摸着胡须眯着眼睛看着张问,不动声色道:“怎一个情字了得,下官听说过叶青成的往事,这事和‘情’字有关。”
张问怒道:“不论什么原因,人命关天,死者不可复生,他叶青成也太不象话了!还有总兵官章照,他是怎么管束的下属?叫人立刻叫章照和叶青成到内阁见我!”
黄仁直躬身道:“下官回去就带他们来见大人。”他顿了顿,摸着胡须意味深长地叹道:“文官节制武将,正途啊……”
张问和黄仁直对视一眼,也不说破,说道:“黄先生既然来了,正好有事一起商议商议,下午再让章照他们过来。”
说罢张问便唤商凌进来,又叫人去请了首辅顾秉镰,四人在值房里小议。
商凌把一叠账目呈到张问的书案上,说道:“下官已经核算清楚,明年全年,户部将有五千三百二十五余万两进帐。”
“啊?”黄仁直立刻吃了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欠了欠。要知道,大明近年以来,户部岁入不过几百万……中兴二年的财政收入将涨十倍?
张问洋洋得意道:“今年打了半年的仗,死了上百万人,难道都白死了?大家都看到了,我大明不是没有钱,而是收不上来钱,要收钱,只能用刀和血来换!这五千万进帐,还没算地方官府收入,还有福王一党的家产田地折算!如果都算上,这数目……哼哼。”
因为有了银子,内阁值房里的气氛就相当欢乐起来,马上就过年了,这份账目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其他三人兴高采烈地议论纷纷,张问却独自不语,他在沉思目前的官僚体系,恐怕过不了两年财政税收就会逐渐缩水,慢慢流进新权贵集团的腰包。
其他人暂时倒是没有想这些问题,他们都顾着想象这大把的银子怎么花了。商凌说道:“把福王党羽的良田万顷压低价格抛售,不仅能再次提高户部的进帐,而且可以迅速下调地价,平息地方地主的怨念。如此稳定两年,中兴大明指日可待!”
顾秉镰道:“今年去年甘肃、陕西、山西数省大旱,民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盗贼蜂起,明年的预算得重点处理西北动荡局势……老夫提议,预算重点分成两份:一份扩军,镇压西北盗贼叛军;一份赈灾,缓解灾区的动荡。”
这时张问说道:“元辅言之有理,西风的灾情朝廷不能坐视不管。但是,我有一个更大的设想:平辽大略!”
顾秉镰忙道:“张阁老三思,如今国内初经战乱,需要时日恢复元气,况且缓急有别:旱情不容拖延;建虏暂时不敢轻易窥视大明,可以缓上一缓……咱们还是应该先顾西北,再平辽东为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