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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林深表怀疑。

李老掌柜笑道:“哪里敢骗二老爷?也是哥儿在二老爷跟前放不开,才显得……总之,二老爷只管放心,哥儿是能担大任的。况且,此去江南取方子,我又走不开,染坊里除了哥儿,谁还能担当如此大任?再说,那贾蔷既然肯留一线,没将事情做绝,说明不想与赵家为敌。哥儿这样良善之人,去和他虚心请教,纵然他不肯教,也断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赵东林闻言,深深一叹,看着独子道:“也罢,你爱去,那就爱去吧。若是那贾蔷收了银子,果真拿真方子给你,再将你完好无缺的送回来,这个结,我就撂手了。只当我瞎了眼,认赌服输。这个亏,我咽下了!可他要是敢欺负你,给你委屈受,你也别忍着,直接打道回府。我东盛赵家,必和他不死不休!”

至于求教,赵东林还没疯,怎么可能去想这样幼稚可笑的事。

唉,只当为父难罢……

……

第0133章 香菱学诗

是夜,一轮明月照江河。

愈往南,天气愈温润。

距离扬州还有一宿的航程时,众人早先在都中穿着的薄袄坎肩等衣着,就再也穿不得了。

甲板之上,河风清凉,烤河虾鲜美。

“盐政院衙门是三路三进的房舍,足够大家入住呢。”

“母亲在时,一家人住在西路院,西路院最南端还有亭林水沼,建一小筑,名曰‘后乐轩’。院中有一口古井,叫桃花泉,水味极淡。”

“盐政院内遍栽竹子,多是父亲和母亲亲自栽种,我也栽种过一棵……我记得,父亲还专门写过一首诗来咏之:‘官寮寒上日,野竹最禁秋。地脊难抽笋,窗高乱点头。粉香群雀诧,院静午蜂游。自是西轩主,幽人岂厌幽’……”

黛玉素日里如玉珠落玉盘的声音,此刻也如夜风一般,显然轻软柔和。

显然,在那座盐政院儿里,有她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