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贾母等人看来,贾蔷淡淡道:“为了贾家的事,先生寅时初就往宫里去,一直快到午时才喘了口气。今日礼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百余官员,一起上书弹劾贾家,放印子钱,插手诉讼,买地逼出人命,买卖人口等一系列大罪,是先生一力扛下,护住了贾家。又同我一道,将吴家打倒,这才让满朝文武的目光从贾家移开。先生身子骨不适,我就擅自做主,让他好生歇息了。”
这番话差点没把贾母、王夫人、凤姐儿她们给吓死,听到最后,贾母才一迭声的念佛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真真是老天爷保佑,多亏了如海,多亏了如海!”又对黛玉道:“下回你老子再有身子不适的地方,不拘如何,你都要劝他先养好身子骨!就说我老婆子说的,他若不爱惜自己,我就亲自搬去你们府上,天天盯着他歇息用药!”
如今贾母心里,真正能在大风大浪中护住贾家的,怕只有这个姑爷了,岂能让他有半点闪失。
黛玉笑道:“我知道了,也代爹爹谢谢老太太。”
贾母摆了摆手,双眼中遮掩不住的疲倦和悲色,叹息了声问贾蔷道:“如今,贾家散了大半,死的死,伤的伤,可还有甚么手尾没有?”
此言一出,真是满堂悲戚之气骤然而生。
贾蔷却轻笑了声,道:“老太太看到的是死的死伤的伤,我看到的却是该死的人死,该伤的人伤。贾家一扫沉珂,再无破绽。从今往后,皆是坦途。”
贾母恼火道:“大老爷和琏儿受伤也是应分的?”
贾蔷叹息一声,淡淡道:“若非他们果真受了伤,今日朝堂上那些人绝不会认账,只道贾家是在杀人灭口,连我都要栽倒进去。老太太,我只能说,他们是为贾家受得伤,贾家下人闹出这样的事来,若没人受伤,贾家又岂能全身而退?
再者,武勋将门,流点血受点伤又怕甚么?我这个侯爵,不也是流了血受了伤才换回来的?
先荣国之威名,便是今日在朝堂上贾家的敌人都仍挂在口中,难道不也是流血受伤换来的?”
贾母心累的看着贾蔷,道:“我说一句,你就说十句。往日里一个凤丫头就顶得我梆梆的头疼,如今可倒好,又来了一个你。”
原本肃重的气氛,被贾母这一句话登时逗笑了。
凤姐儿高声笑道:“原只我一个彩衣娱亲,如今又多了个蔷儿,老祖宗往后保准日子一天比一天高乐!”
贾母生生气笑道:“对,我高到天上去乐!到天上躲你们耍嘴!”
众人又笑,黛玉问贾母道:“老太太,姊妹们呢?”
贾母忙对凤姐儿道:“快去叫宝玉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