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便有机会,思量一些新政大略,和一些往日里没有时间理会之事……
贾蔷被召进宫,来至养心殿时,隆安帝正在听韩彬奏对,所奏之事,乃关吏部官员考核。
韩彬初见贾蔷进来时停顿了下来,眉头皱起,不过却听隆安帝道:“让他听听也无妨,往后爱卿少不得要差遣他,许多事他若不明白,非捅出篓子来不可。再者,也要有这么个胆大包天的愣种,不然宗室王公、皇亲国戚和勋贵那边,爱卿就要费力了。”
贾蔷:“……”
韩彬闻言了然,又见贾蔷脸上不掩幽怨之气,便皱眉提醒道:“贾蔷,皇上对你的恩典,用隆恩二字来说都不为过。先前窦广德还在劝谏皇上,说你毕竟是外臣,恩遇太过,难免让你心生骄矜,未必是好事。怎么,让你办点差事,委屈着你了?”
贾蔷抽了抽嘴角,道:“不曾,就是没想过,小子这点年纪,也能担得起如此重任。”妥妥的压榨童工!
隆安帝哼了声,韩彬则笑道:“甘罗十二为相,古今少年英雄比比皆是,不多你一个,不必妄自菲薄。”
隆安帝冷声道:“韩卿不必理会,这混账就是惫赖惯了!昨日朕才交代他大任,原想着今日一早,天不亮他就该去绣衣卫衙门,再到朕这来领旨办差。结果这混账居然跑去他城外桃园庄子里去厮混了宿!贾蔷,你仔细着,再敢怠惰办差,朕让你吃桃吃个够!”
这下马威打的,贾蔷只能晦气领旨。
就听韩彬继续奏对:
“臣昨夜翻阅吏部京察文书,大感荒唐!”
“文书之上,竟多是‘大圣大贤,川岳风云,冰玉麟凤之类’,难得有少数考语提到官员的不足,却也写得十分隐晦,如‘摹拟无能曰长厚,摹拟衰迈曰老成’,臣都搞不懂,这到底是褒还是贬!”
“这样不行,没个具体的准则,全凭吏部四司的感觉来评,实在荒唐,多有谬处!”
隆安帝闻言皱眉道:“爱卿所言,甚合朕心。朕也以为,荆朝云他们搞的那一套,很是玄虚。只是,又该如何革新?”
韩彬道:“此弊端其实早在臣心中多时,也草拟了一份折子。只是具体细节处,还待臣再细查些时日,仔细修正一二。有不少拿不准之处,还要请皇上示下。”
啧,会做官,也会做人!
其实古来贤臣,多有犯言直谏之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