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笑道:“老爷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会只加恩的,朝廷将渐渐起用秦律。儒家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可是到底让百姓如何知道,甚么是‘可’,甚么是‘不可’,却未说明。
为甚么不说?后来我才渐渐发现,若是让天下人都知道甚么是‘可’,甚么是‘不可’,那士绅官爷们又怎么办?
他们要不要遵守‘可’与‘不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说的倒是好听,然而自汉朝儒家独尊始至今,何曾有过这样的公正?
刑不上大夫嘛。
但秦律不同,秦律是真正连官员贵族也一并约束在内的,是让天下人都知道甚么是‘可’,甚么是‘不可’的律令!
施恩罢了,就该立威了。”
姜铎闻言,没有眉毛的眉头皱了皱,道:“全放任不好,管的太狠也未必是好事……”
贾蔷哈哈笑道:“不急着一下推出来,隔一二年加一些,隔一二年加一些。老爷子,这些事你老就别操心了,好好休养着,我还等着给你老加封封国的那一天呢。你这精气神儿耗费的狠了,熬不到那天,多亏?”
姜铎嘎嘎笑了起来,笑罢叹息道:“唉,贾小子,你要快些啊。早些拾掇平稳了,早点登基。老头子我,坚持不了太久了。”
见贾蔷眉头皱起,神情沉重,又摆手道:“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要死,我自己心里有数,如今一天里还能清醒上两三个时辰,只可惜,有一个时辰是在夜里醒的,要起夜……说话呢,还有些精气神。等甚么时候说话也说不清了,那就真的不行了。
行了,你去正经忙你的罢。别每日里在太后宫里舍不得出来,贾小子,那位才真正是不省油的,你仔细把灯油都耗在里面了。”
贾蔷:“……”
……
“老岳,最近花银子有些狠了。”
回至秦王府,贾蔷于宁安堂上翻了会儿账簿后,让李婧将岳之象寻了来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