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因为他从小就拿捏住了这位大唐天子的热衷和嗜好。
年少在位的唐僖宗性好奢事热衷游乐,从斗鸡、赌鹅,骑射、剑槊、法算、音乐、围棋、赌博,各种游玩的营生他几乎无不精妙,视宫廷大内诸苑为兮兮之所。利用长安左藏、齐天诸库的金币、赏踢乐工、伎儿,所费动以万计,致使国用耗尽。
田令孜给唐僖宗出谋,将长安两市中外客商的宝货登记入册,全都送入内库,供皇帝挥霍,如有商人不满,向官府陈诉,就被送到京兆尹用棍摔打死。朝野上下皆不敢言,而世人道路以目。
而不久将来的在历史上,田令孜为了培植党羽,安排自己的心腹去镇守三川,即四川地区为退路和外援;向僖宗奏请以兄长陈敬瑄及左神策军大将军杨师立、牛勖、罗元杲等镇三川。而唐僖宗让却四人击球赌三川,以赌球任命封疆大臣,把国家政事作儿戏。
最后陈敬瑄得第一名,即任命为西川节度使,代替西川节度使崔安潜的职务,杨师立为东川节度使,牛勖为山南西道节度使;世人自此皆知这位马球天子的荒诞之名。
时任翰林学士的刘允章在《直谏书》中已用“国有九破”描绘过当时紧迫的局势:“终年聚兵,一破也。蛮夷炽兴,二破也。权豪奢僭,三破也。大将不朝,四破也。广造佛寺,五破也。赂贿公行,六破也。长吏残暴,七破也。赋役不等,八破也。食禄人多,输税人少,九破也。”对天下苍生的生存状态,他总结了“八苦”、“五去”。
但这一切,似乎都丝毫不能影响当今天子的奢靡玩乐之心,这也是田令孜为首的当权内宦、中贵人们,所乐见其成而变本加厉予以鼓励和纵容的事情;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利用天子无心过问国事耽于玩乐之际,更好的掌握和操持这个国家的权柄和军国大计。
因此,他此时此刻正在思量着这些球手当中,那个看起来更得天子宠近和在意,可以给予富贵名位的笼络和相应的敲打手段;
而在天子的近侧之中,哪个又是不合时宜和喜欢沽名钓誉的直谏之辈,以及他们可能说出一些煞风景的言论,需要及时利用天子身边的职权之便予以排除和贬斥掉,乃至罗织相应罪名以震慑朝中那些潜在的“逆党”“清流”们……
“须得时刻谨记,咋们都是天家的奴婢……”
只是在他口上却说出来的是另一番光景:
“只是暂以这微贱之身,代这天下当主稍加出头露脸,奔走在外而已……”
“日常里切切莫忘了自己的本分和出身……”
“倒是那些馆阁士、堂老(宰辅)和台臣、主部,才是天家委命的正当管事之人……”
“尔辈平时就须得留下几分体面,才有日后向和衷相得的长久日子……”
“毕竟天下这么大,许多放在台面上的勾当,还需得此辈为之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