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满身酒气和呕吐物味道的紫脸首领,突然就走了过来,打量着周淮安身前的案上纸笔。
“这是给你的,和尚。”
然后一个液体晃荡的小酒瓶,就不由分说给塞到了周淮安的手里。
“提提神……”
“多谢将军用心了……”
周怀安只能有些悻然的收下来,然后目送对方脚步沉重的登登上楼而去。
随后摇了摇又拧开塞子闻了闻,还有大半的酒液气味偏酸涩,明显是没有好好沉淀和过滤的低度浊酒;但是依靠他的过往经验,加入一些药物之后,勉强可以用作取伤化瘀的药酒;就算自己不喝也还可以用来和其他人交换又用的物资。
然后,他想了想还是就着瓶嘴喝了一口,这两天水浸泡的多了或许需要稍微发一发汗;当冰冷而有些泛酸的酒水吞下肚子,而慢慢变成暖暖的热流泛开之后,他满肚子的心思和杂乱发散的想法,也像是得到了收束一般,只剩下唯一的想念“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然后逃离这里的环境。”
这一夜,周淮安做了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梦。他又梦见了广袤无垠的稀树草原,奔腾不息的角马与羚羊群,时不时出没在视野当中懒洋洋的群狮与追逐惊奔的猎豹,还有成群活跃在河道之间声音洪亮而体型硕大的河马与大象。
说实话,从山区支教的志愿者教师,到海外医疗救援队的志愿者,这期间在周淮安身边其实发生了许多事情;
比如他最初产生了让参加援外医疗队的想法和触动,仅仅是因为一部热门的国产军事动作电影《战狼》系列而已;而他当然从来也不会承认,最后促使自己下定了决心的缘故,其实也是羡慕上电影里那个在境外可以随便玩枪和合法打猎野生动物的富二代。
结果,实际上在非洲一路走来的行程当中他可谓是得失兼有,既有得偿所愿的地方也有失望和落差的所在;比如他就从来没有遇到过电影里那种傲娇美萌的混血妹子;事实上医疗队李所能见到的女性,不是外国背景下中年以上而富有临床经验的龙骑兵居多,就是那些三五大粗或者干脆就是水缸腰一般的本地非洲大妈;
至于热情奔放著称的非洲本地妹子,在各种流行x病重灾区的情况下,他也没有那个心思和胆量去招惹一二。
最后在这多年时光当中,唯一能够对他产生好感并且主动表现出相处意愿的,却是一个当地台资企业老板的女儿,据说是女子大学毕业的学历,拥有符合传统审美的圆圆脸庞和娇小玲珑的身材,眼睛大大得很有点当年徐若瑄写真集的味道,只是胸部比较残念了一点,让身为广大“胸奴”族人的周淮安多少有些失落;
而他们曾经相处和碰撞的一段过往,就是将这个因为从小出身的环境,而对拥有霓虹天然向往和好感的天然小确幸台妹;给通过讲事实、摆道理和现身说法,逐步从岛上小民根深蒂固的“权贵茶叶蛋”“奇珍方便面”之类狭隘偏见给扭正三观过来的过程。
只可惜他并没有能够下定决心就此安稳下来,因此在吃了人家不少豆腐却没有深入更进一步之后,很快就在持续不断形同家常便饭式的动荡与冲突当中,就此逐渐失去了联系和继续往来的动机,他最后一次收到的消息,却是对方全家在一艘撤侨军舰前颇为安心的自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