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已经不见了发髻也被砍散了,手中的兵器也早折断丢弃了,而他大腿上的伤处却还在缓缓的流血,而让他下半身的知觉逐渐变得麻木和迟钝。
看起来自己真要把命折在这里了,只可惜他身上背负的仇怨可还没有报上呢。他还想回到家乡去,吧那些曾经在资格头上作威作福过的各色人等,都亲手的赋予应得的报应呢。
真想再吃一口家乡的烤馍,啜一口辣汤子啊。他如是想着慢慢的靠在巷尾尽头,一处破箩筐和鸡笼的阴影里,握着身上拔下来的半截子尖刃,静静的等待着越来越近的叫喊声。
至少在丢掉这条命以前,可以多拉几个下去陪的;这一刻,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家乡的风景,迎风摇曳的槐花与榆钱树,荡漾金光粼粼的池泊边上,衣衫褴褛的放牛小儿吹起了竹哨。
他突然就听到了熟悉的呜呜陶笛和哨子声,那是按照某个和尚的建言,在怒风营中作为起床和吃饭的信号存在;平时也就听惯了平淡无奇,但在这里却是觉得格外的亲切和在意了。
然后那些逼近的脚步声和叫喊的动静,也变成了慌乱的惊呼声和转身奔逃,然后就爆发出了短促的撕斗和凄厉的惨叫之后,就再度重归于平静了;最后是几声低低交谈的话语。
“就这几个了,没其他了把。”
“那就赶紧回到街上的大队里去……”
“不要在外落单的太久……”
似乎是义军兄弟的声音,成大咬不由心中一喜,想要探头出去查看和招呼一二。
然而却发现自己似乎因为流血的太多,下身麻木的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甚至连发出招呼的声音都不行了;难道今天注定要这在这里了,在某种越来越沉重的困倦下,他还是失去了意识。
“成队……”
“队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成大咬在颠簸的动作和急切的声音中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摇曳晃动的抬架上,两根木棍绑着几条布片就是全部的构架了。
“你能醒来就好了……”
而负责抬着他的士卒,也露出一种幸然的表情来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