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来的目的地是大将军府所掌握下,位于番山西侧的广州都督府的武库之一;因此越往里走,遇到的巡逻和盘查就越来越多,驻守在街口临时关卡上的守卫力量,也变得越来越是穿戴整齐和装备精良,气质和氛围也从最初漫不经心的松散闲淡,变成了不苟言笑的森严肃杀。
周淮安甚至注意到在一些不起眼关卡边上的沿街建筑上层,还有明暗分布的哨位和为数不少待机的弓手之类,明显呈现出一种外松内紧的姿态来,也让他对这些农民起义军到处是炮灰、杂牌,所构成乌合之众的主要印象和评价,稍稍有所改观。
不过在王蟠提供的关防和临时木契之下,这些新旧增设的岗哨和关卡,都没有能够给周淮安造成多少实质的影响和妨碍,反而让他籍此近距离观察和认知、了解了,这城中不同地段、番号之间的义军归属和职责范围。并将其在自己的辅助系统里一一标注和存留起来,说不定将来还有派上用场的机会。
广州的武库是一片仪仗山坡而成的建筑群落,因此,远远就可以看见一片乌云似的瓦顶和檐角。这里也是内城为数不多守卫力量相对集中的所在,所以这些成群结队顶盔贯甲巡守在街上的义军士卒,在精气神上也要比其他地方更胜一筹。
“那些红色缠头的甲兵,便是军府麾下的长恒健儿……”
作为护兵队正而披挂整齐的老关,也在旁用一种难掩羡慕和感叹的语气,时不时的为他主动介绍到。
“也是最早追随王大将军,资格最老的义军精锐……”
“而那些玄盔赫衫的将士,则多是冤句(今山东菏泽)老家或是邻近的宛亭、范县人。”
“也算是黄王的乡党和子弟兵了……”
“还有那皂袍骑卒,则是来自济北的盐枭……多是黄王亲熟的故旧……”
“别看那打着雀尾旗的哨队不起眼,却是阵前督行军法的弘毅都……”
“那喜欢打扮得花里胡哨就是挺击营的人马,前身乃是抗税的五山之民……”
“他们杀官造反的时日,可比王大将军的长恒起事,还更早上一些呢……”
“也算是俺们邻县的乡亲了……”
“若不是范大头领和甄老将实在死的早……”
说到这里,他不由咕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