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才隐约知道这些故事和见闻,都是与穷汉们为什么天生要受苦受累,还要被人逼得走投无路起来反抗世道不公,的种种根源和基本道理的所在。
“你愣各甚劳子……”
当走神的王健,再次被脸色不善的伍头一巴掌给拍醒过来之后,赶忙从架子上端起一只消磨得笔直的竹棍;用包布的钝端在筐子里沾上白灰之后,才在吹响的哨声和口令当中,用尽全力的向前挺举着猛戳过去。
然后,又和队列里的其他人一样,不消片刻就手抖晃动的戳了个空,而落在了草扎的人垛子边上;然后有苦着连在喝斥和叫骂声中,赶紧退了回来有如此往复的继续操行着。
只听得在王健左右一片的吆喝和痛呼声中;时不时有人用力过前而跪倒在地上,也有人一下子脱力回不了气,而连人带杆子的飞扑在尘土里;还有人干脆惊慌失措的左右乱晃着杆子,而和别人敲打拍击在一处,而扰乱了一整火的突刺之态……
好容易一阵鸡飞狗跳的折腾之后,就有表现最差的新卒被拉出来,强行绑上了稻草和木片做成的盔子,就此臃肿而笨拙的站在了其他人的面前,而开始充作了大伙儿的现成活靶子以儆效尤。
先是左支右绌挨上十几轮的杆子齐戳,还只需躲闪而不准后退,如此一番挨下来,虽然皮肉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却是可以痛得让人大半天都吃不好睡不香的;
而若是多次表现不佳的人,则要接受更进一步的惩罚;他们得穿上稻草和木片的沉重护具,而充作射声队的靶子,而在漫天飞舞的钝头羽箭当中,大呼小叫惨号和怪叫着往复的奔来跑去,直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
随着日头渐渐的高升,驻队新卒所在行列当中,亦是有人不断的晕倒或是累趴下,然后被就地拖走而有其他人的继续补进来;不管他们表现出来的怔状是真是假,都无可避免要被打发到,只能承当最低等劳役和基本配给的第五大队当中了。
而王健实在是舍不得留在军中这一日三顿的好处,虽然他哪怕是眼前发黑,头昏脑胀眩晕的就像是有许多虫儿在嗡鸣纷纷,但还是死咬着牙勉励的一回回支撑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酸脚软知觉的随时可能瘫倒在地的王健,也终于等来了代表午食的哨子声;他也总算是又在身体里榨取出一丝气力来,忙不迭的将手中拽得汗津津的竹棍给搭回到架子上,然后步履蹒跚的加入到前往伙房的队伍当中。
只要吃完了午食和短暂的消食歇息之后,午后的操训就会让人觉得稍微轻松一些,因为更多是队形和阵列的内容,虽然依旧枯燥和单调无比,但是却可以让膀子和手臂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半晌之后,新蒸出来的一捧糙米饭团,还有一撮浓浓的酱汤盐菜盖在上头,顿时让他忘却了一切的疲惫和辛劳,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原本他从小到大只尝到数次,在丰收年景才在祭祖之日见到幸珍馐美味当中去。
突然,半块焦黄的饼子落在了他差不多被舔个精光的食具上,不由让王健霍得一惊,在自己份额外抢夺别人的吃食,也是不小的干系和错失的;然后却见是那个那个一贯臭着脸的伍头鲁漂泊,手里还拿着剩下半块。
“算是没有咱火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