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古哦的一声接过来,然后他在咦的一声之后,霎那间表情就变得格外的郑重和沉凝起来,就彷佛是手中捧着的某个如重万钧的事物一般。
虽然着看起来只是一本笔迹缭乱的手抄物,而且用的纸墨质地也很差;虽然这是一本删改版的《三字经》加《千字文》的内容节选而已,而且还根据大多数义军的理解程度,进行更加通俗易懂和脍炙人口的谐音魔改,但是还是让这位一贯波澜不惊的黄巢谋主,给当场有些大惊失色的意味来。
因为据他所知在这个世代和世道上,除了各种版本充满偏差和谬误的《兔园册》之外,尚且还没有像是这么一本浓缩了许多要义精华和为人处世道理,专门的启蒙普及教材和宣读物啊。
而且其中所用的许多文字,也与他入场所读写的有些明显不同,而更像是简化了书写笔画之后,给重新再造出来的一般。这简直就像是许多当代大儒和名家,所归结的道理给荟萃而成一般的。
如此一本启蒙宣教书,就算是先给当今的天子作为当世祥造,换取一个特进的出身和功名,或是额外征辟的六馆博士;或是用来供奉在文庙当中,为万世流传之表亦是绰绰有余了;却是断然不该出现在这些大多出身寒鄙而见识粗陋的义军士卒当中啊。
一时间,他竟然是有些心情大起大落的百感交集起来,难道这就是黄王大事将成而有天下俊彦,带着特殊使命来投奔的开端和征兆么。要知道,这东西若是以义军的名义,就此广为推及和散布出去的话,在天下那些尚待观望和退避三尺的士人当中,也是一阵不亚于山呼海啸的波澜和震动啊。
但是无论如何这般的人才和见识,继续放在地方上以一个卑位之身继续厮混,却是在过于浪费和屈才了;也只怕难以留得住人心和志向了,杨师古也不由下定了某个决心。
“对了,自明。”
他对着黄睿正色道。
“听闻尚总管麾下,刚刚往东边派遣了人手过去公干……”
“似乎有此事情……”
黄睿却是不以为然的道。
“说是质询和盘问一些对方上事情……”
“那我得请你帮个忙了……”
杨师古不由的心中已一动却是叹然,为了黄王的大业计自己少不得要打破一回,不闻他事的惯例和超然于众的立场了。
这时候,却又人进来报告了另外一个消息。
“岭西的桂管和容管经略使,连袂派来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