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怒风营难道不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么……如今更当时大有作为之际啊……拿不准我日后都要在你手下讨生活和前程呢……”
送走了这位故人之后,王蟠看着重新从亭子后面走出来,却是满脸神情复杂而欲言又止的刘六茅,重重叹了一口气。
“将头……”
“我虽然身子差了,但是这儿可没有变差了……”
王蟠比划着自己的脑袋对他苦笑道。
“董七这厮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别受一军的这时候就过来了,我心中自当是有所计较的……”
“要说当初怒风营疲敝残弱,百废待兴之时,俺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就差没跪下了;怎么就没有贵人看的上俺这百十斤呢……”
说到这里王蟠不由的有些自潮道。
“如今好容易有几分兵强马壮的气象了,俺这号自然就有被人驱驰和笼络的资格了……”
“但这可都是和尚兄弟带来的好处和变化,也是他的本事和能耐……更难得他敬重我,依旧尊我做这个领头人……我也没法昧了这良心啊……”
“这么多事情经历过来,至少我眼睛既也没瞎,也没在心中失了计较……莫说别人想要叫我学丁会那厮的故事;就算是没有这些事情,我也未想不自力量的想要和他去强争些什么的……”
“所以,劳烦你去给和尚带个话,身在广府那儿须得万事小心……毕竟已经有人开始对军中动心思了,怕是相应的手段对付……但无论如何俺都会给他看好这个家,保他一个抽身的退路……”
“另外告诉他一声,新起军号这事儿就由他另行决定了,只消在军中留下个怒风营之名便就好了……”
……
而与此同时,在广州城东面的涌太门附近,周淮安见到了成群结队站在门口相迎的人群;相比当初离开时只有林言和曹师雄送别的小猫两三只的冷清,简直形成了某种鲜明的对比。
当然了,其中相当一部分乃是讲习所的生员,自从周淮安被变相放逐在外之后,唯恐失却了前程和机遇而很有些人心惶惶与惶恐不安过;另一部分是那些经他之手任用和提携起来,犹自留在任上却吃尽了苦头的文职吏员们;因此这两相的人群显然很有些喜大普奔的情绪在内。
然后,才是那些一贯亲熟的义军将领们和官员们,诸如曹师雄、王处温,葛存叔、林言什么的也有十几号人;都是这段时间内他通过日常经营的互利互惠手段,所拉拢和联接起来的潜在关系网和初步主导下的利益纽带中人;只可惜存续的时间还尚短,而在上层没有办法直接发挥出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