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在此其间他也由此做了许多工作和努力;比如以个人身份公开表态和允诺过,第一批愿意主动请命作为北征先头的人马,将被优先补充上四处搜罗来的精壮兵员和广州府内贮备的制式甲械;还有分发到人头的犒赏钱和便携身粮。至于开拔进度越往后靠的人马,自然是能够获得东西越少,甚至是要接受兵员、装备和供给消减的惩罚。
而他的这些允诺,就完全变成周淮安忙碌的繁复工作当中的现实压力了;在从上到下忙得不可开交而身心憔悴,开始出现越来越频繁的错漏和事故之后;周淮安也忍不住利用自己的权宜之便,请求面见黄巢而有所进言,希望能够稍微放缓一些进度,来确保准备工作的效率;最少也能让义军准备的更加充分一些,后路粮道保障的更加有力一些。
但是黄巢的回答却是让他稍稍大吃了一惊。
“粮道什么的其实不打紧的,当初我率义军大部,难道不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的么……”
“缺衣少食甲械不足算得了什么……只要聚附了足够的人手,自当可向官军去找……”
“只须粗有十数日军前之食便可,只消破的一处城寨,接下来的衣食物用便就自然迎刃而解了……”
“如今更蒙在这岭外修养生息有日……各部皆自行补充俱全,又有进兵之粮……又有什么好多担心的余地呢……”
“虚和尚,你不过是在我义军日子尚少,不解其中缘由而已……”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
“如今某更忧心的是,在这岭外之地盘恒得久了,都把士卒的锐气和身子骨都养钝了……你明白不……”
好吧,周淮安也只能暗自捏了鼻子退下来;对方把这种传统农民起义军无头苍蝇式的盲动一波流,给说的如此伟光正而理直气壮,又叫我如何挑毛病么。简直就是全身破绽就是没有破绽的最好道理了。虽然抱怨和进言被人给当回来。
然而周淮安没有考虑周全的是,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事态也开始逐步的恶劣和激化起来;因为补充的先后次序和亲疏远近的干系,聚集在广府境内的十几只军伍开始各施手段,比较客气的会想办法给周淮安送好处求人情,或是通过大将军里的各种关系来托请;不客气的就开始在背后使阴私的下作手段,直接威胁利诱这些经办的人手。
虽然周淮安作为实际上居中协调分派的总筹划人,尚且没有人敢于骚扰和无礼;但是他派下去那些四处奔走的手下和临时手下们,就没有这种运气和资格了;以至于在一段时间内,经常会有派出去的人,因为莫须有的名义或是想象出来的理由,而遭到隔三岔五的挟持和殴打。
甚至还有个比较强横的军伍,绑架和挟持了具体经办人员而放出无赖话来,要么马上见到现成的东西,要么见到交出来的人头。然后就是周淮安破例请动为数不多使用枭卫的次数,而带队包围和冲入对方营中,而砍了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回来,这种事情才有所消停一些。
……
而在一支等待开拔的义军队伍当中,属于厨火的队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