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只有一片并不意外而唯唯诺诺的迎合之声。
“除了题留战绩和附注诗文之外……”
周淮安又继续道。
“我还打算就近山壁间别设祠,将所有阵亡将士之名都勒记其上,以享世代香火……”
“什么……”
这下就像是大石落沸汤而惊起一片哗然大波,就连在场观礼的那些附从武装的头目,亦是有些激动于行色起来。
“就算是那些土兵和团练子弟,或又是地方士民百姓,只要在其中出力过的亦不例外……”
“或可为壮士,或可为义烈,或可为气节……以张甄表……”
这其实不过是花费建造一座石碑,加上题刻一片山崖的功夫;放到后世也不过是募捐修缮公益事业的张榜名录而已。然而交州城上下勿论黎庶贵贱却是反响格外强烈,各种当场宣称出钱、出物、出人的表态格外踊跃。
因为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捆绑手段,从道德和义理层面上,将这些安南地方势力都强行绑上周淮安所代表的义军阵营的堂堂正正的阳谋。
毕竟,没有人会拒绝或是不希望自己以及家人,在身后留名传世乃至享受香火祭祀的可能性,而作为这一切的发起和主导者,周淮安也将同他们名声和传说紧密联系在一起。
而敢于拒绝这一切或是在其中阻扰的人,无疑都会成为千夫所指之下众所唾弃的打击对象。对于那些正在暗中算计自己的人,这也算是一种围魏救赵式的间接反制吧。
然而,周淮安事实上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对于这种事情的反响程度。
第238章 再定(五)
第二天,周淮安就接见来自比景港述命的林深河,以及由他引荐而来,新认下的义妹兼临高船行的东主李丝雅。而这位据说也算交州大港寇乱危机得以解除的功臣之一了。不然就算还有海门镇和海上运河作为候补路线,多少还要费上一番周折和功夫的。
此外,她还随船带来了价值上万缗的各色物用,都是从那些灰色势力的私藏当中起获出来,对于如今的义军也算是不无小补的存在;因此哪怕看在这些献纳和捐赠的份上,周淮安觉得也可以见上一见,听她想说什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