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想要的是像青州博昌人诸葛爽那般的故事重演,而作为对方的变相恩主和引荐人,无疑也可以从朝堂和个人方面得到更加丰厚的回报;
就像是当初诸葛爽的举主和保人,身为前朝名将李勉之孙而在安南都护任上横徵暴敛,而被人称“债帅”引发土人之乱丢掉了治地;如今依旧官拜检校吏部尚书、太常卿、上柱国、陇西开国郡公的李琢一般。
他虽然不敢奢望如此高位,但是附骥九寺之末而冠带浅紫,横跨银鱼的清贵职事,还是可以指望一二的。只是他眼下的可用之人和渠道,差不多都被这场兵乱给打断和破坏了,就连他们暂时栖身的商馆,也都被袭击和放火点着了。
眼下他的行装和文书都遗弃在失火的馆舍里了,而作为另附有秘密使命的副手王嚣,更是在一场对抗闯入者的冲突当中,早已经与他失散开来而不知所踪了。所以除了身边三个还算忠心的仆人之外,就无任何可借助之力了。
他的步履也跑丢掉了,纶巾也不知道落在何处了,身上只有一件单衣和胯子,就这么凉飕飕的赤足奔忙在幽暗的街巷里;也不知道被什么给硌破养尊处优没走过远路的脚底,而黏糊糊的隐隐生疼起来;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叫喊声,让他不由的再次紧张起来;
“杀了这些狗贼……”
“三江军奉命净街护民,一切敢有阻难者格杀勿论……”
“和他们拼了啊……不能退……”
“凭自己本事抢到的东西,凭什么要叫出去……”
“谁人敢当我发财,砍死他娘滴……”
“啊。啊……啊……啊,兄弟饶命则个,我是被裹挟来的,都是他们逼我照做的……”
“我不服,大伙都是这么做的,凭啥要我受过……”
“啊……啊……我认了就是,不要在动手了……”
半晌之后,躲在墙角幽暗处听了好一阵子的李翰屏,也终于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来为自己生机和出路一搏,而向着这支占据了街口正在清理尸首和俘获的三江军走了过去:口中还在大声叫唤着:
“我乃你们虚领军的旧识,正有重要事项需得禀报军前……”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走到这些满身血迹的士卒身前;对方也没有多余的举动,只是分出几名士卒搜拿了他的身体之后,就托架了过去落在一名眉眼凛然若刀枪的彪悍军将身前。
“某家王天明,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