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寺占地而驱役僧众,简直就是邪魔外道的手段了……”
“亏他当初还是自称出自佛门呢,如今想来只怕是个被破门弃出的异贼吧……”
“不好了,城中的道观和神祠也开始遭难了……”
“杀千刀的草贼啊,以前已经刮过这些地方好几遭了,这次是打算仅存栖身的场所都毁禁了么……”
“不不,还有庵堂尼寺和女冠之所,暂且无所触犯呢……”
“那日后‘悲田养病坊’的悲田、治病、施药三院营生岂不要荒废了……真是个恶政啊……”
“还有城外那些挂籍寺庄里的常住田和供养地,外加其中的僧徒户和佃客、奴婢,只怕也是尽入草贼之手了……”
“甚至还除方便院(寺院客舍)和香火铺之外,禁止一切佛门干系人等,继续经营质举、借贷、坊柜、行栈等诸营生,而鼓励市井举告有赏呢……”
“这……这……简直太荒谬了……长此以往城中自六祖以来弘法扬佛的气象岂不要衰微、凋零不堪了……”
“最新消息,据闻宝林寺座主、南岭僧长义信大德,已然南下广府前来陈情和交涉了……有沿途信众竞相前往供迎左右呢……”
“这就好,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呢……”
当然了,发了一通牢骚最终散去的大多数人,也还只是嘴上故作愤慨的犀利和心理发泄式的较真而已,既没有变之为行动力的条件和必要性,也没有为之豁出去一切的勇气。
毕竟这广府城中的寺院在放贷经商等各种牟利手段上固然是一把好手,但是饱受铜臭利害与安逸生活的熏陶之下,相比其地外州方上那些长期与豪强大户勾结,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同类而言,在鼓噪和煽动舆情上就实在有些不够看了。
如今又几经收割和打压之后,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最多也就剩下一些铁杆信众的口头声援和打气而已,至于想要私底下接济和扶持的,更是只有来自一些人家后宅家眷,偷偷摸摸零敲碎打的根本不成什么气候。
当然了,在相应的一番努力之后还是有人七拐八弯的找上了名义上的留守使王蟠,企图试探一番口风和用意。
……
一片忙碌的留守使衙门后宅部分,则是难得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