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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校对版] 猫疲 1492 字 2023-03-17

他也十分清楚和明白,自己权柄和名位的来源根基所在。尤其是自从他得蒙新天子简拔为高位之后,他更是几乎就再没有对君上说过任何虚假之言了。

当然了,有些事情就算是他从来不说,但是围绕在这位玩性十足的少年天子身边的侍御、宦者之中,也有的是人愿意去说、愿意去做;他只要顺势接受和引导这番结果就行了。

甚至有的时候为自己正名和撇清的需要,他还会反倒过来进行劝谏和驳斥,那些明显过于浮夸和虚妄的逢上所言;或又是主动劝说保全和赦免,一些屡屡不讨天子喜欢的沽名钓誉之辈。

因此他在能在这位兴趣涉猎甚广,而时常心无定性的少年天子身边,前后历经数批内患更迭,而始终宠眷不移、信重不衰;就算是面对号称大内“两只羊”的老宦世系杨复恭、杨复光兄弟,也依旧压过对方一头。

哪怕对方才具出众而颇有功绩,在朝野当中广受好评,天子也不得不始在军国大政上任之重用之;但是一旦涉及真正要紧的事情和关键之处,首先想到的还是与自己这位“大阿父”商量和问计。

他也可以容忍那个自以为忠直敢谏,而时常在天子身边做惊人言的伶人石野猪;因为他始终是个士人所看不上也不会接纳的卑微倡优之身;就算在天子身边再怎么博名出位也不可能变成,有资格挑起、扰动舆情的侍讲学士或是拾遗补谏的言官。

甚至是那个事事针对他的左拾遗董昌,他也是求请天子予嘉赏以鼓励言路,然后回头再名正言顺的左迁外放到地方上去,让自己的党羽来慢慢的炮制;而自己就不用沾上丝毫的干系,依旧是天子身边那个与人为善的田阿翁。

而对于宰相郑畋,他亦是赞同和欣赏对方的大才,哪怕是作为政敌和对手,自从他排挤走了同为枢密使的前朝大宦——西门思恭,吧对方赶去守陵的那一刻起,饱受西门大宦故旧世恩的对方,就已经与自己不可能在走到一起了。

他就像是一直躲在幕后耐心罗织大网的漆黑文蛛,不动声色之间就将朝野之中的大多数事物,给囊括在了自己牵动的丝线之间了。

“臣惶恐……”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却不想正欲退下的郑畋却是再度举勿道。

“尚有一事须秉圣人……”

田令孜不由心中微微一跳,难道对方身上还有什么自己所没有掌握的情况和后手么,却是慢慢向着这位迫不及待露出倦态的天子靠紧了几分。

“自草贼陷广府,曾有虚氏妖僧渊玄危言惑众,鼓动愚夫贱民为乱地方而残害士人、缙绅无算……”

郑畋却是心中别有计较的凛然道。

“如今黄逆出岭为祸乱,虚氏更是得以窃据岭外之地,而驱役百姓、物产为贼所济;更把持南海货殖孔道,阻绝海内藩贡而坐利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