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必需狠狠的打击草贼之势,以保持足够的压力和上风以为功绩、名声;又要在适当的时机宽放对方苟延残喘的片刻,以免草贼自此星散而走,让自己陷入到无贼可讨的窘境中去;那可真又是得不偿失了。
张璘他不是什么名门出身,只是个出身在军营的遗孤,却早早年蒙得初出茅庐的令公看重,自此一路走上了波澜壮阔的戎马一生。可以说,从当初尚且少壮之年的令公,将进帐偷食而被逮个正着的他自此带在身边开始,令公与他而言就是再造父母和当世最可信重之人。
因此,哪怕他现今已经官拜护军将军,检校兵部侍郎、淮南(镇)先锋讨击使,东南行营都兵马使,受海门子(爵)三百户的爵禄;但是朝廷的大义名分对他而言,甚至还不如令公的一时好恶取向呢。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他最大执着和弱点所在。
话说令公戎马一生,在其麾下效命过的将领数以百计,但是最为信重的还是一直追随左右,而被称为左膀右臂一文一武“高门双骏”的张磷和梁赞,所以他也自觉任重道远而决然不敢辜负之。
因此,在这一片高歌猛进之势当中,就算稍有私下不协和异样的声音,也很快被压制下去而变成张璘说一不二,令行禁止的一言堂。
“报,有草贼常宏部引兵大举来攻……”
这时候一名背旗的小校飞驰而至道。
“正与前出的庐州刺史杨行愍所部接战……”
……
当周淮安率领的水陆并进援军,从潭州的长沙城再度出发,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是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掉许多善后事宜和遗留的手尾,并且同时还完成相应的补给和整备工作;
最后按照1:3:5的比例安排下相应的驻队营、暂编营和新募营的驻防力量之后;他麾下出征的力量也再次壮大到了两万八千多人;主要是收编和重整了潭州城内残余义军武装力量的缘故。
要知道原本潭州城中的三个军序,加起来就有一万七千多人的员额;再加上那些过来就食和募兵、修整的五只别部人马;从账面上看至少有三万多人马;但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内乱和官军突然来袭的惨重损失;最后十不存三四而其中除掉老弱伤病之后,就只剩下四五千人还算合用的精壮;
而且周淮安还不能让他们继续留在原驻地了,需要硬着头皮将他们全部带上路去。不然在没有足够外力压制和监管之下,因为这场动乱在他们之中造成的嫌隙和积怨,还有可能在外来的影响和煽动,变成新的仇杀根源而继续在当地循环下去。
那周淮安的这一番奠定一个相对安稳后方和补给线,的一应努力与苦心就做了白用功了。
至少在江陵方面还有他们共同的敌人——官军,来转移内部的矛盾和整体仇恨的方向。这样只要打上几战之后,就可以有效冲淡掉原本弊端颇多的老式义军体制内,所遗留下来的色彩和传统烙印了。也是内部问题外部解决的老生常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