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管头教导过我等的话说,这涉及到性价比和最终成效的结果……”
柴二娃却在继续给他解释道……
“直接供养和锻炼出几支相对精干而专业多能的工程营造队伍;在具体的耗费投入上,其实还比不过过去征派徭役那种盲目粗放的一把抓,而将无数缺少技术和经验的民壮,强行赶出家门而自备饮食、器具、驱使奔波于道途、工地之间,所造成的巨大人力劳糜和户口损失。”
“更不用说由此在潜在的人心向背和耽误地方农事、个人家庭生计方面,所带来的长远负面影响和波折啊……总而言之继续沿用旧有的徭役之法,就是得不偿失的恶政和积弊使然了……”
“那为何又不直接就连这代役钱也免了……”
杨师古这话一出,就觉得自己再度孟浪和逾越了。
“当然是为了地方发展的长远着想,凡事需要有一个接受和适应改变的过渡过程的……”
然而,柴二娃依旧是不以为意的回答道。
“管头可是说,毫无缘故地骤然施恩和滥恩,除了短瞬即逝的一时感激和无所适从之外,只会养成地方贪得无厌的胃口和纵容依赖成性的长期惰性;保留这些代役钱不过是革除弊政之后,兼做继续驱策他们的手段之一而已……”
“也是方便让大多数人时刻有所明白,这世上没有无故的好处和干系;既然得到了相应的便利和优待,那也必然要为此付出一些什么,才能合力保全和守住眼前所得的这一切才是。”
“太平军从来就不养毫无用处的懒人,更不鼓励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的忘恩负义行径……勿论贵庶良贱,所有的人都要自己的选择和态度付出代价,不容许有所例外的……”
“其实,你没必要对我阐释这些的……”
听到这里,杨师古不禁的叹然道。然而,他就见对方反倒是正色起来遥遥然拱手道。
“管头专门交代过,杨先生乃是义军之中少有洁身自好,而初心矢志不改要围着天下受苦人谋出路的人物,所以大可对他直言不讳,反正太平治下也并无不可坦然见人之处……”
听到这句话,杨师古不由得有些暗自愧渐起来;他的洁身自好只是建立在早年失去爱眷之后,早早封闭了的心如死水之上;而甚至在某些事情的态度上,他也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坚持过。至少在关于义军前程的某些认知和觉悟上,甚至还不若这位太平军的区区小校呢。
然后,杨师古再度有所更加深刻的明悟来。正因为对方军中的上下同心一致,哪怕是这个小校也有相应的领会和决心,才能把眼下的事业共同经营的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