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两句也好啊,好歹眼下的大将军府的粮草可是他赠给的……说不准日后,多少还要仰仗一二呢。”
也有人半真半假的劝说道。
“那又是如何,就算是他来了我也敢当面这么说。这点钱粮比起岭外的偌大底盘和好处,又算得了什么……信我不唾他一脸沫子不……”
“我算是看透了,这厮就是个只会跟在黄王大军后头捡便宜、捞好处的苟且之辈……君不见他手下官军可没有打过多少,却已经在后方抢了多少兄弟的地盘了。”
“正是如此,凭什么我们在和官军拼死拼活的,他的人却可以在后路坐享其成……随便拿些钱粮布帛来,就能把我们拼命抢到的好东西,给换走了……”
“够了够了,你已经醉的尽说糊涂话了。真所谓蠓虫飞过都有影,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话传到黄王耳里,还想得好过么……”
这时候总算有人想起来其中的干系而连忙拦住话头道。
“岂不是白瞎了总管招待大伙儿的这番心意了……”
然而对于这些胡吹海夸之言,居于上首的尚让也只是挑挑眉头,却没有按照自己往日的性子多说些什么。毕竟这一次信州大战下来,他麾下也是死伤的狠了,十几个老将头或死或残的,不得不靠拉这些地方上新起的人头来凑数。
而他内心也是有所明白,在场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未曾见识过那位面善心黑手段的新进之辈;所以鼓起诶只是顺着他这个宴席的主人意思和气氛,跟着说上一些讨喜的话语而已。但他对于此间事态的心情同样也是复杂翻沉的。
虽然他对于那个虚和尚居然能够与自己并列副总管的头衔,自然很有些忿然和不满;但是听到对方拒绝了黄王授予的好意之后,亦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庆幸释然;然而事后回味起来同样不免有些暗自杯葛和揣测。
毕竟这是自己所看重的东西,对方居然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多少也是不会让人舒服的。更何况对方曾经是居于自己手下并不起眼的存在,甚至要仰仗过自己才得以提携才得以崭露头角;现在居然屡屡被拿来和自家相提并论,怎么也不会令人甘心和服气的啊。
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说,只要对方继续混的风生水起,就会愈发凸显和做实了他这个曾经招揽过对方有放弃之的上官,在识人不明、错失良才方面的非议和口碑。所以面对执意邀请对方会盟的黄巢,他干脆眼不见为净的找个由头出来避开此事好了。
毕竟,对于他这般的老义军高层来说,其他风闻和口碑都可暂时放在一边;唯有直接抓在手里的人马,才是最为稳妥和可靠的所在啊。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将视野飘放到了远方江面上去。
而在远处的江口,刚刚重建起来的义军水军大大小小的江船,也在像模像样的操练着水上的阵行,而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隐约的叫喊声来。
“我就是苏拉,人称我幸运的苏拉。”
而在其中一艘逐渐落后的老旧赤马船上,一个包着脑袋而裹着破旧皮袄的身影也在一边自夸,一边对着手下画大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