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诺……”
“……”
待得他们唯唯诺诺或是大气不敢出的重新退下之后。
“这几个小子的话中,只怕是未尽其实吧……”
发了一通火之后依旧脸膛发黑的黄巢,亦是捏着额头叹息道。
“那又当如何,想要周庇和保全自家的兄弟,也是人之常情和义理所在啊……大兄就算让他们当场服罪了又能有什么用处么……还不若让他们暗自待罪怀疚,益加奋发立功与当前,才是正理所在啊……”
与他速来最亲近的掌书记黄睿,却是从屏后走出来沉声接道。
“你倒也是会巧言令色,为他们开脱的……”
皇朝却是不怒反笑了起来。
“如今就算是大兄觉得我私心甚重,我也又一番肺腑之言要说明白;自大兄率乡里子弟骑士以来,一晃也有六七载光景了罢……”
然而,这一刻黄睿却是愈发正色道。
“老五和十一郎已经折在了信州,小九和十五郎也没在了浔阳城中,还有因为伤重亡在路上的老八一家子;现在六郎(黄谔)又被夺了差事戴罪,皓哥儿枉自行事也被人捉了去。”
“如今大兄的麾下是越来越发兵强马壮,然而我冤句故里的黄门子弟、乡人亲族,却还剩下多少在世的,又有几人还能够侍奉和追随大兄当前,或又为大兄守住这片基业的根本呢……更别说大兄的子嗣尚在襁褓之龄,日后又指望几个自家人来帮衬和扶助呢……”
这句话,像是一下子说中了黄巢的心思,而让他怒火顿消刹那间彻底沉默下来;毕竟他是以接近耄耋之年才老来得子,面对娇妻稚子将来可能的遭遇和结果,不由有些心软和犹豫起来。
“正所谓是间不疏亲的道理啊,皓哥儿犯了天大的错事固然是无可推究;可是王上千万莫要因为那些别有用心之辈的推波助澜,无意间成全那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