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那位一贯是诺的豆卢相公,已然不满意再做个伴食宰相了,就指望着招抚下肆虐淮南的贼众,来作为压倒卢(携)子升一步的进阶了……尽管让杨(复恭)大头他们去硬接好了……”
“简在君心之道,可不是靠事事都要冲在前头的一时表现。更是要能适时站出来为人主排忧解难的体贴周至啊……且不见,那二杨之流衡冲内外的功劳再大、名声在隆,为何依旧还是为我压过一头而事事受制之?”
“就因为他们固然是一心为公,但却非是全副为了人主的心思和立场啊……”
安抚过这些党羽和亲族之后,田令孜这才一改从容笃定的宽厚之态,冷下脸来叫来另一名心腹吩咐道:
“找几个妥贴的门路,把这些消息都放出去,尤其是那些外镇藩帅的进奏院和邸园不可拉下;就说朝廷已然决意给黄逆封王授土,并以卢龙、成德、淄青、魏博之故地遣置之……”
……
而在淮水南岸,山阳城下的北路义军营盘当中。
“太平军已经开始拔营南下了?这可真是个大好消息啊……”
副总管尚让有些扬眉吐气的举杯自得道。
“那和尚可是个天生的灾星所在;这事情兜来转去的怎么又会和军府门下给犯上干系了……如今看他现在还拿什么凭据,来与我放对和为难呢……”
“还请总管慎言与人前,这可是我辈好不容易才刺探出来的端倪……莫要因为不密失声而犯了黄王的忌讳,毕竟这是事关王上家门的一桩丑事啊……”
作为尚让的谋主兼幕僚林归吾,却是皱着眉头道。
“犯了也就犯了,我就想要他个好看的;无端让我背了这些无妄之灾和责难干系,难道还不许人非议上两句么……若不藉此表明态度,岂不是被人当作任意捏的软蛋了……”
尚让却是愈加坚定的摆手道。
“这事你就不要多管了,我自有门路和法子的……”
而在上都镇正在拆除的营地中,周淮安也满怀心事的在目送着远去赵璋的一行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