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莫要轻敌了啊……荆南军固然是新募之师,但是宋节牙麾下的忠武兵,却是中原屈指可数的劲旅啊;如今尚有大部在关内御贼呢……”
高仁厚却是正色打断他道,然后他又对着另一位随军要藉刘存益道。
“地方的平定事略,还需你多多用心盯着些,须防有人以妇孺老弱居功而瞒混冒顶之弊情……告诉那些士伍,能少杀就少杀一些,能不杀就不杀啊。”
“讨击真是用心良苦了……某定当竭力以赴……”
随军要藉刘存益当即应承道。
“这非是我强人所难,乃是这世道百姓已然够苦了;就算是从贼也多是被裹挟和蛊惑,或又是无力苟活的身不由己之辈……”
然而高仁厚却是有些无奈和为难的叹息道。
“然我等既然深受皇恩而不得不刀兵以向,那便就能审时度势少一些多余的杀戮,尽量少波及一些人家也好啊……”
听到这话,在场诸位部属都不由充满崇敬的看着这位高讨击。毕竟他可是出身禁军世家的渤海高氏将门;自小饱读兵书而兼通马步骑射诸般技艺,乃以武举“知谋将略”科上第而拔为监门校尉。
当年奉田令孜之命以神策军将校身份,护送陈敬瑄入蜀赴任西川镇,因为持刀立帐弹压局面有功而引为亲信牙将,又授予牙军之一的神机营使。
然而,这位与那位“国朝柱臣”高渤海颇具渊源的高讨击,在日常中却也是个真正言行如一的人物;除了征战平定的武功卓著,也擅长不战屈人之兵的招抚手段;
当初平定绵连数州的蜀西之乱,招抚数万啸聚的乱军;前后掐头去尾居然只正式杀了六个人。其中除了阡能为首的五大贼首被弃市之外,也就是一个畏贼不前被杀了祭旗,以震慑军心的防栅使白文现而已。
是以世人有所谚语称:“高仁厚,真仁厚;遇仁厚,皆可活。”
“可陈使君和田公哪儿又该如何交代呢,当初说是让讨击一切权宜处断,但是这次可是额外交代了需要敬奉的数目了啊……”
门枪都将高静成随即又重新有些忧虑道。
“只能从这些地方上想些法子了,既然没发渴求与那些小民,自当要着落在地方官绅之间了,之前在城外留着那些手尾。岂不就是为了这番打算……”
高仁厚却是环手温蔚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