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璟这才满是悲悯和悸动情怀的叹声道:
“唯愿诸位早巳往生,免得将我世代忠烈的家名,就此折辱与贼手啊……”
这时候,有一名面上尽是纵横刀疤的老家将走到身边禀告道。
“封翁,老家生子们已然带着少君,乘乱易装突走出去了……”
“好……好……”
郭璟只觉得这才是眼下最好的消息了。然后,他就听到了几声类似打雷的响动,却有些不明所以。
然后居高临下的他,就看到了那些贼军正在从几处院墙的缺口处,沿着迅速被铲断、填平的花树草木杂乱痕迹,而出现在糟蹋不成样子的园子里,赫然是几辆怪模怪样的大车。
然后,他脚下所在的这座巨型楼阁中,突然出现了隐隐的震动和仿若是炸裂开来的惨叫声,于是,正在阑干边上往下推搡和扭送人体的动作,也不由的停顿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在清理另一端建筑的时候,太平士卒居然再度遇上了阻碍和麻烦,居然有一群老者和妇孺抱着许多牌位,顶门蹲守在堆满柴薪和火油的祠堂里。
这不免让一贯强调尽量避免伤及无辜的太平军士卒,有些束手束脚起来。尤其是当他们尝试往里头冲的时候,居然发现堵在门口的那些妇人,都是坦身露体的让人不敢直视;
而冲进去的年轻士卒反倒让人贴身围了起来,乘机用刀剪捅在手臂和腿脚上,而满身是血忙不迭的退逃了出来。
然而对于在旁压阵的王审知而言,却是个难得体会和见闻。要是在过往那位李刺史手下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也就是往里头多加几把火,让其求仁得仁的结果而已。
但是在规矩甚多而军法森严的太平军里,却是不能这么做的。好在太平军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了,也自有解决的手段。很快一支打扮与大多数士卒无异的队伍出现咋了祠堂前。
只是衣甲下了隆起的曲线和粗壮腰身,昭示了她们身为女性士卒的身份。这便是太平军被称为“巾帼队”的女营士卒,奉命前来对付和收拾这些豪族大姓的眷属;
因为都是身为女性,又长期处于社会底层的苦难深重;因此,她们在处置起这些寄生在父兄丈夫身上,养尊处优而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家女眷,表现更加的坚决果断而毫不拖泥带水;
故而当太平军的盘子越摊越大之后,这些和男人一样能干和吃苦耐劳,甚至比男人更加坚定忠诚,而阶级仇恨深重的女营护卫,也开始相继加入到了各地的工作队序列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