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容艳艳的梅娘也不由的挺身而起道。
“我晓得你之前吃苦遭罪的经历,怕不是见多了狼心狗肺或是败坏不堪的东西,只觉得世间也不过是如此处处污浊不堪的。或许需要些手段和狠心才能苟存一时的。”
杜胡雯放缓了声音道。
“但是我太平军中是不一样的,唯有诚挚待人和踏实做事,才是天长日久过好日子的正理儿……”
“阿姐教诲的是,奴奴断不敢相忘的……”
梅娘却是有些眼圈发红而动情道。
“蒙你这一声阿姐也不能白叫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娘家人了。”
杜胡雯一边说着,一边信手抓起一截硬邦邦的甘蔗,顿时捏得开裂迸溅而汁水四溢起来。
“总倒是让着小子占了好处去了,日后他若是敢有所始乱终弃的行举,莫说是太平军的规矩要治他,我也会把他卵子都给捏出来的……”
而在另一个地方,身为兄长闻讯赶来的王审潮,也在某种长兄如父的复杂心情中,略有些暗自羡慕又隐隐欣慰的看着满脸憨实傻笑着根本合不拢嘴的二弟王审知。
“二郎你可真是个好命的小子,万万想不到就这么出了一趟公事,就能捡了个婆娘回来,还是自愿带着嫁奁贴给你的大户人家女人啊……”
“虽说咱家只是败落好几代的小门户了,但不能随便慢待了这事;待会我就把审圭、彦复他们给找回来,好好合计为你做上一番体面才是啊……”
……
郓州,郓城之中已然是华灯点点的深夜,作为主持留守事务的掌书记崔用,也满身疲惫的结束了又一轮的会宴,带着熏熏然的酒气回到了自己的宅地当中。
事实上,因为主要军力和大将都出阵在外的缘故,他的图谋和策划一直进行的很顺利;掌握城中团结营的三个裨将,内外六处城门的看守校尉,都已经向他表示了相应的敬意和遵从。
剩下些许看守后宅的牙兵,都是上了年纪而被变相优养起来的老弱之辈;此外充作衙内和衙前仪仗的牙门兵数百人,也早已经是笼络在了他的手中。外武库和内账库的人选,也刚刚给他替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