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平军应时而出鼎新革弊,上除五蠹诸恶以至清平,下抚黎庶小民生聚得安。然而举世污浊而非难、曲解者比比皆是,正需要先生这样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有识之士,襄助其中而行那正本清源之道。”
周淮安最后归纳起来道。
“当然了,我不敢奢求先生能够偏听偏信一时而马上有所决定回复。只想先生留下来好好观察和见闻一番,如今太平军治下的风物、人情,且做考虑好了……”
然而,听过了这么一番看似诚挚肺腑之言的罗隐,却是不免心情复杂的暗自苦笑了起来;真不知道是该怎么形容表述,对方这番求贤若渴的赤子之心,还是专横霸道的笼络之意呢。
自己既然已然得以知道了太平军的这么多内情之后,难道还能独善其身的置身事外么。如果自己敢于有所坚决推拒或是另行出走之意,只怕就算一时出得了这处门外,也是有人争先除之而后快了吧。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询声道:“那敢问一声,当初贵部又以为太平之号呢?”
“当然是……自有其誓言和景愿所在。”
这一刻,周淮安顿然进入戏精模式,而仿若是后世气学宗师张横渠附身,一字一句的肃声道。
“愿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故而曰:太平之师……”
哗啦一声罗隐手中的书卷突然就松脱掉落在了地上;而就像是印证着他此刻心情,阴雨绵绵的天上突然就雷声滚滚传动起来,而透出电光烁烁四射。就好像是在这段惊世骇俗之言所惊炸了一般。
“军主在上,”罗隐这才有些手足颤颤巍巍的捡起手卷,突然就鞠身深深的躬礼下来。“还请不吝鄙夫弱衰残躯,且容附骥尾左右……只求亲鉴天下再开太平之期……”
“罗先生请起……义军正当是求贤如渴,尤其是先生这般针砭时弊、心怀黎庶饥苦的有识之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