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随后一名被带进来信使的消息,却是让田令孜面皮抽搐了下,然后才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陈敬瑄道:
“那高仁厚,还真是宅心仁厚啊……你可是选了个好爱将……”
“大兄!此话怎讲……”
陈敬瑄不由哑然失惊道。
“这位新晋的东川留后,可是以地方疲敝为由,自请推延一些时日才能有所进奉呢……”
田令孜继续微笑着道。
“才不过区区的十万缗财帛,就已经拿不出来了,那日后若是得了正任的旌节,岂不是还要杂家襄助他一二了……”
“岂有此理,我马上去书好好训斥这个忘恩负义之徒,再把西川兵马尽数召……”
陈敬瑄当即勃然作色道。
“不不,莫要训斥与他,反而你还要派人好好的表扬和赞颂一番,他的仁厚爱民之心……最好都令众所皆知才是。”
田令孜却是笑得愈发灿烂起来。
“只是接下来的行事章程要有所变化了。先派人去宣抚那些羌兵,保不齐日后还有用处呢……不,你亲自去一回好了。”
……
房州,上庸县境内的孔阳水上游,坐在晃晃悠悠牛车上的前京兆学子杜荀鹤,也随着这支新派出工作队,抵达了当地所设立营田所下的一个分支屯庄。却是与一路上偶然遭遇的那些颓败或是荒凉的村邑大不一样。
在这里不是低矮破烂只能勉强阻挡野兽的木栅栏,而是齐胸高硬邦邦的夯土围子,再插满了仔细削切得大小均等的木桩,用厚实的原色板材橫钉着连成一片,足足有一丈高让人看着就安心。
公用的谷仓里面堆满了黄灿灿新麦,到处都是结实的木头和夯土房子,而不是那种大半截在地下挖出来盖上茅草的地窝子。在壁板、垣柱和檐角下的缝隙上,还用厚厚的混合泥浆给填塞和涂末成苍灰色,而看起来既防风又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