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毛愣了下才应道。
“那便是有人利用此事浑水摸鱼,乘机搅混局面了……也不用瞒你们,就在尔等动手之后数天内相继有类似事情发生。”
当地负责人当即道:
“先有殿军使黄思厚被人发现赤身暴死于前宰相于棕的后宅;而后礼部郎中周佑怡被人闯入留宿外宅砍杀在室;又有尚书令尚让养子太乐令尚存,被当街用药箭射伤回去就断了气……”
“如今城中正是兵马四出,大肆罗索和捉杀可疑人等之下,遍地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而动荡不安……已经有好几拨信使飞驰往南边去了……你们回程这一路怕是有些不好走了……”
“无妨的,那就且在这里等一等,蛰伏上一些日子再说,一切以安全未计……”
易大毛当机立断道。
“给咱们换装,在此做些日子的伙计和杂使好了……”
……
与此同时,正在湖边草荡子里上观战和指使的白水坞坞主(头领)蒋不高,也在略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不惜代价安排的这支伏兵,已经成功逼近了湖畔大道上满载的车马,而对方的反应就像是猝不及防之下惊呆住了一般,居然就这么动也不动的留在原地。
之前哪怕是他们主动联系的结果,可是这些太平贼军提出的交涉条件未免太过苛刻了;苛刻到他们这些头领都觉得没法让人好好的过活下去了。
虽然大多数水坞联盟中的普通丁壮及其家属并不知情,反正他们大多数人也是为了一口吃的才入得伙来,或者干脆就是被裹挟之后走投无路的结果。
但在中上层的诸位大小头领和坞长之中,还是引起了不小的纷争和非议;他们毕竟多多少少拥有了相应的身家和权柄,也尝到了刀兵所向生杀予夺的滋味;却是一时半会之间难以被割舍出去的。
其中许多人也都不能理解,怎么这世上最常见的杀人放火受招安的基本道理,一旦到了同为造反势力的太平贼这边,就根本没法说得通了呢。他们所要的底线,其实也不过是在附近乡里自行就食的行事之便,怎么就是容不下了呢。
但是面对太平贼大军过境的威逼之势,三十七坞的领头人之间同样也是意见纷呈而莫衷是一;有的主张继续交涉下去以求部分退让和妥协;有的打算能拖就拖下去以待生变;有的打算继续观望风势;还有的干脆就暗自起了服软和逃避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