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那可是席卷了安南、两岭、荆湖乃至是江西、江东,并且最终站稳脚跟立足下来的天下巨寇之二啊。
如今占据了西南、东南之间的七道地方,下辖人口怕没有数百万计,就算是驱使和裹挟其中十之一二,也是铺天盖地的席卷之势或是覆顶之灾了。
虽然他早年为国讨贼戎马一生而武功彪炳,又有家乡被贼军所毁的新仇旧恨;在抗贼保境之事上,也没有人比他更加坚定和决然了。
但是面对这种时局,他还是不免不知道出路何在的隐隐悲观失望情绪。当初,他从珠山老家靠着身边家将部曲的拼死护卫才逃出来,原本想的是北上投奔朝廷有所作为的。
但是在前往台州登船出海的道路上,他一行人等接二连三受到的袭击和抢劫,还是让他意识到,这是世道已经逐渐不一样了。
所以他不得不中道在处州境内停了下来,收并了当地附近一支据寨自立的人马;然后又滚雪球一般的将处州七县,约莫十余股大小人马统合起来。
接着又将出身范阳卢氏别支而滞留当地的官宦卢约,推上了刺史位置。自己身居幕后主持大局。其中来自原温州防御使梁瓒麾下的三千温岭兵,则是他最大的凭仗。
因此,他早已经放弃了北上报效朝廷的心思,转而想要统一浙东南部各州,进而谋取浙东观察使全境为凭据。这样退可保守一方乡土,进则可以力挽狂澜与东南腹要。
这样,他一旦重新规复了两浙的格局,那就便是为了朝廷重新夺回了在东南财赋重地中,重要的一块拼图。也有了在这乱世当中,不受擎制的推行所想的一片天然根基。
毕竟,经过亲眼见证和平定了多年的天下患乱之后,他也痛定思痛的觉得必须有所改变和整肃,才能厘清被奸臣当道多年,所把弄的至上而下的一片污浊。
因此,整军治甲从闽地杀出来的陈岩所部,就成为了他打着联合对抗的旗号,逐一兼并浙东南部括、温、台、婺那些势力的最好借口和机会了。
事实上,他也是身体力行这么做的。通过来接收那些失主、荒芜的田土,他得以收聚流民而开始施行边疆的军屯之法。一方面断绝了相继为贼的土壤,一方面也是自足衣食、兵员。
另一方面团结和笼络地方现存的豪姓、大族等有力人士,达成相互呼应的联接互保之势;又延揽和招募城中富商、官宦之家的子弟,以充实自己的幕帐和麾下。
因此,很快就以处州为中心不断扩散和延伸往括、台、温、婺等地,形成一片难得齐心协力,共赴时难的振兴气象来。
又纵敌深入大破陈岩的福建军与台州境内;致使昔日南面副都统、武卫大将军张自勉的旗号,于浙东各地响彻一时而莫不畏服。
而后挟大胜之势,他又开始紧锣密鼓的到处巡视,委派官吏严惩不法、治乱地方;安抚饱受患难的民间;勒令豪姓之家继续献纳钱粮,统一赈济城邑内的孤苦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