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钱具美呼喊鼓舞着左右的凛然无畏面容之下,还是不免生出一些绝望亦然和破釜沉舟的情绪来。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或者说随他手下这些闽地士卒还能够坚持多久,毕竟他们一路逃亡过来,已经接连战斗了三天两夜了;城中收集到的食水和器械都不多了。
如果是正编经制的太平军士卒的话,他自然有把握和信心坚持更久一些,甚至是针对性的发起反击。但是麾下这些闽地士卒,就是在不好说了。
如今聚集在钱具美麾下的,主要是来自建州与福州之间三十三洞的山哈壮丁,以及昔日归降的建州团结残余。而且已经被他临阵斩了好十几个临阵动摇和退缩的存在了。
如果不是他还有数百名大都督府划拨过来的,以石镜都子弟为主的昔日杭州军旧部;替他坐镇和弹压这局面,只怕早有人起来反乱了。
然而,当城外敌军将攻城器械推上来,并打死打伤了百余人之后,就连这些杭州旧属也不免出现了动摇和慌乱。全靠他身先士卒的拼杀在前,一边为大伙鼓劲打气才撑下来。
他刚靠着墙垛坐下,喝了几口放凉的开水,就见到一位名为钱水廷的军校兼族人凑过来道:
“都尉,咱们已经再难坚持下去了啊……”
“至今未闻有援军到来,兄弟们都在说……都在说。”
说到这里他变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看着钱具美。
“说什么。”
钱具美却是冷下脸来质声道。
“是不是说咋们都被人给舍弃了?……”
钱水廷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真是胡说八道,大都督府素来行事周密细致,说是有后援,就必然有所援应……”
钱具美勃然作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