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朝廷岂不是早当是气数用尽了,又哪里值得本家用身家性命去殉葬呢;本家既没有称霸和争胜于乱世的资格和凭仗,也不想做那新旧易鼎之间的绊脚石啊。”
“那就只能择一个看起来最有可能统合江南的所在,以求长久的存续之道了啊。唯今之势,太平贼就算输了这就一场两场又怎么样,此辈广有两岭、荆湖的广大之地,依旧可以卷土复来。”
“可是大将军一旦输了这次,怕就再没有任何将来可期了;他如今正是输不起也不能输的孤注一掷之势啊……那几位守臣和将军们,难道不也是如此么才不余遗力以赴的。”
“可是伯父,您难道要我也在军中行那背信负义之事么……”
年轻将弁有些迷茫又痛心道。毕竟身为朝廷宿将、名将的张自勉,不但手腕了得而在短时之内深得人心,也给了他们很大的企望和希翼。
“自然不是了,你在战阵之上该是如何拼死效力或是沥血以报,竭尽本分都丝毫不为过的。”
老者却是斩钉截铁的道。
“可是在私下之间,还请稍加顾虑本家的立场,而稍微有所留手,甚至不要节外生枝就足以了啊。”
“兴许事情没有伯父想的那么艰难,大将军不是说敌寡我众,又有地利人和之便,再只要坚持道入梅(雨),便就是新的反攻之期了……”
年轻将弁反过来宽慰道。
“是啊,兴许就是如此了,可是依照大将军的筹划坚持到入梅前,要牺牲和损伤多少本地人家,本家又可否还在世间呼?你又想过没有?”
老者却是有些悲伤反问道。
“……”
年轻将弁顿然不再说话了,只是不由得看向了远方愈发苍翠的群山。
……
越州与婺州交界的诸暨城内,已经移阵到此处的周淮安,也刚刚打发走南边过来求和兼商讨停战交涉事宜的使者,还有一批自称地方父老的请愿代表。
提出的理由也是双方素来毫无嫌怨,其中一切是非和误会,都是有明州刺史钟季文所挑起的,如今罪魁祸首已经不复所在,继续妄动刀兵只会徒多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