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片嘈杂声中登上门楼的大将军张自勉,亦是脸色再度沉了下来,这显然又是一次擅自行动的恶果。
他虽然早早就三令五申令地方上做好清野坚壁的准备,一旦事有不虞就能迅速将力量收缩和撤回到城内来。但是这些本地军伍显然还是尤有侥幸心理,而暗自打了折扣。
这一次的婺州刺史王壇,为了救援自己的本家而私自倾力出兵的行举,让足足有四千多名的精壮士卒,就这么因为个人的私心而无端折损掉了。
随后,脸色苍白的婺州刺史王壇被拖了上来,又在宣告下当众剥去了甲衣;而在众目所注的兔死狐悲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之中,噼里啪啦的脊杖起来。
“惟愿诸军仅以为戒共赴艰难。”张自勉痛心疾首的看着周下聚拢起来的各位守臣和军将道。
“不然,就算是贼军不得杀,我也要先斩了尔等的头颅,以正视听……”
“唯尊大将军号令,断不敢有违……”
面面相觎的众人亦是心悦诚服,或是饱含意味的齐声应和道。
然而,这时城下再度响起了告警的号角声。随之而来的是大批身穿铮亮整片胸甲和铁鳞护肩、锁链护腿,头戴白翎园盔的贼军马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绕城而走。
……
而在淮南的扬州城内,众目睽睽之下的楚州刺史兼兵马使高越,正跪在紫云楼下长久不起,而引得左近出入的各色人等议论纷纷:
“这已经是第二日了啊……高七指还真能挺下去么……”
“高郎君好歹也是令公的子侄,又是一方守臣,何故如此呢……”
“据说是因为贼军过境的惨状吧,楚州偏据淮上要冲,除了山阳之外其余为贼屡破屡复,这次更是申州贼头刘汉宏亲至……”
“谁知道好容易才挡住了刘贼的攻打,却又被蔡州贼那边渡过淮水的孙儒部给偷了城,只得数百人乘船脱走出来,眼下正是人地皆无了……”
“那又如何,谁不知晓如今的内府是谁在当事,郡王又最听谁人的道理呢……谁叫他当初既然于梁(瓒)左(长)史那边亲善呢。”
“粱左使既有方略而不肯应承他出兵,就莫怪他求到内府这边,被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