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就一直未尝背弃过大将军,也深以为大将军恩重如山……若不是大将军收徕我等,又屯守以田舍得以安身立命,只怕早就横倒路侧了……”
依旧半跪在地上的林千军面不改色的道。
“然而,我只想问大将军一句;一旦您老人家不在了,这些地方上因您而成的囤聚之所,安身之处,还能够再维持下去么?或者说在乡里豪姓的侵并与觊觎之下,又能够继续自持多久呢……”
“大将军您又可曾知晓,这些年囤地失踪的那些妇人和孩童,至今尚未有所下落的又有多少人么……”
“如此事情,为何不速速告与我知……”
张自勉皱起眉头道。这些人好歹是他亲自手聚徕起来的班底,为的就是与地方势力区分开来。毕竟,当初他从江西老家逃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个受伤的家将而已。
“最初自然是没少上报过的,只是您身侧环绕的那些豪姓大户家子弟们,就未必会如是通秉和呈上了……”
林千军再度拱手道。
“更何况,您自然可以为咱们这些离散客居之人,主持公道上一次两次三次乃至多次;但是还能够为所有人都事无巨细的讨得公道么……”
他还没有没有说出来的情由。就是当初亲眼见下令处决那些太平贼俘虏时;领头身负重伤的贼军校尉,高声歌唱着感染了一众难免惶然惊惧的士卒,而相继慨然赴死的情形。
然后他这个被大为震撼和有所触动的探哨总目,也不由自主的借助自己掌握的渠道和资源,开始更多了解其这些太平贼的过往情迹来。
日积月累下来也不免让他产生了疑惑和动摇;然后又发现了内部的异动和趋向,而让他也毅然参与到了其中,这才有如今这么一幕的激变当场。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以大好头颅,且送尔等一线机缘好了……”
张自勉失望至极的不怒反笑起来,奋手抽出宝剑就是一横;然后却又被左右争相给扑倒在了地上,压得昏天黑地起来。然后又有人连忙喊道。
“还是活的大将军,更能襄助我辈啊……”
听到这句话,本来就心灰意冷而了无生趣的张自勉,也不免被气的一口郁结之血从喉中迸发而出,而就此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