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因为在到太平占据的期间,大量征用了这些寺院的人力物力,又开释了几乎所有的佛图户(佃客)和僧邸户(奴仆)的版籍,所以不免被座主行空为首的本地僧人暗暗衔恨心中。
而一亦官军到来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反水相迎,还暗中说服了部分信徒为向导和指引,令太平军在试图接应大批讨来投奔的百姓时,被夹杂其中的官军奸细偷袭,吃了一个大亏折损不少人手。
然后又在守城期间,相继暗使人泄露了城防中的空虚和薄弱处,劝说信徒不要给太平军过于处理,以免日后遭到无端牵连和清算,就差点儿没有将城防想让了,不可谓不是殚精竭虑出力颇多。
然而一旦官军得以入城之后,就像夏日骤雨骄阳一般幡然反悔。不但不予奖赏和保护,还纵兵抢劫了他们自持的寺庙,以及听信他们的宣称而躲在山上以为避难的信徒。
因此,官军此番的反复无耻和残暴,倒也变相坚定了城中这些愿意追随太平军的士民百姓,为了保全家人和自己,不惜拼死抵抗下去的决心和同仇敌忾之志。
所以才得以坚持到了现在。在石头城中的几口井的供水渐渐不足之后,他们甚至派人从后方缒下山崖的乱石滩中去取江水;然后干脆由此建立了一条高空循环提汲水的索道。
而当他们把所有的树叶树皮、野草都罗掘一空后,又竭尽心思拆了几间屋舍搭建起来好几具的浮筏,就此慢慢的放到山崖下的江水当中去,用残余的渔具天天打起鱼来。
这也,就算有时候的鱼获不足,他们也可以捞上来大量的水草,略微嗮干之后就可以咬烂了作为临时的果腹手段。而面前对付了官军一轮又一轮的攻打。
尽管如此,每天还是有人在虚弱和疲乏、伤痛中相继死去;因此,作为随营当中为数不多负责开蒙识字的教学僧,普祥就成了那个最为忙碌的人了。
他不但要参与守城和搬运物用、生产自救,还要抽空说法来安抚那些士民妇孺,给死者念经照度,到了晚上还要照顾伤者,分配饮食,领头唱歌来鼓舞士气。因此,他还算壮实的外形很快就变得干瘦巴巴而声音嘶哑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重新开始念经为栖霞山上受难者往生的僧人普祥,却是有些失态的中断念经而张口结舌的展期里,永寿比划着江上道:
“船……船……”
众人闻声都不由聚拢到了石头城的另一边上去,就看到一艘几乎是贴着江岸边行驶的平板蓬船;在滚卷而上江潮当中努力保持着平稳的曲折前进之势。
然后又在围观人等几乎要提心吊胆道嗓子眼的几次三番险境当中,奋力挥舞着撑杆和船艄险而又险的灵活避开了,鼓荡喷卷而起江流之下的尖锐礁岩。
最后又眼睁睁的看着这艘独立奋战在江浪波涛中的平板蓬船,顺利的冲进了石头城西面山崖下的凹陷处,又在江水退潮中迅速在乱石中搁浅下来,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满身湿淋淋的一名士官被带上城头,对着校尉王武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