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莫别急着说话,这一路回来怕是找的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喝口汤水缓缓劲儿把……”
然后就有人抬进来一筐饼,又提了一木桶哗啦作响的菜粥进来,连同一叠粗陶破碗一起放在他们面前;顿时引得这些饥肠辘辘的溃卒,争相上前推搡拉扯抢着吞咽吃喝起来;
“眼下正是城中急需用人之际,只要接下来自报一番所属,只要是甄别不差,就可以令尔再派上用处了。”
然后,这名短须军吏才继续对他们说道:
在一片吭哧声中,因为没能抢得过大多数人,高越最后只得了筐底最后半块,被揉捏戳拉破破烂烂的饼子;好在木桶里的菜粥还是管够的,他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才觉得自个儿一路逃亡下来,被抽空榨干的精气神有所缓过一些来。
但还是意犹未尽的砸着嘴,只觉得在广陵城中那些宴席上吃过的佳肴美味,也不过是如此。然后又毫不犹豫的刮着桶底,将这些平日嫌恶得要退避三尺猪狗一般的吃食,又给吞了小半碗进去。
这时候,那些逃回来的溃亡士卒们,也相继报出自己的归属营头和军号;然后又被分批的逐一带了出去;直到最后剩下一个意犹未尽的高越。
“敢问这位兄弟,又是那一部的人马……”
“我乃淮南先锋兵马使,楚州刺史高越是也,此地是为何人做主,我有重要军情相商……”
这时候见到左右已然别无他人了,高越才脸色骤然一变义正言辞的反问道;
“我家将主乃是海陵的高(霸)镇扼,敢问可有证明之物么……”
短须军吏顿然露出某种惊讶莫名神情,随又变得郑重审慎的道……
然后就见高越从大腿内的裤胯夹带里,掏出一个气味浓重的事物来,摊开道。
“这便是我的告身和符牌了……”
“真是慢待贵人了,还请兵使随我来衙中,且做洗漱安顿一二再……”
短须军吏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卑微和恭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