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多年下来他对于高令公的衷心,以及对于左长史梁瓒的信服,也是毋庸置疑的结果。但是在其他方面,比如是坚决执行命令之外的临机应变,就实在有所不足了。
他这次独自引兵来宣、池境内寻找战机,想的也不过是就此占下地盘来,顺便于淮南名下别立一处山头,以为存身的根基。
只是这些附从的人马,在顺风顺水得势的时候,固然是驱使起来人人争相响应,但是在遇到逆势的时候,就开始暴露出拖诿畏战的诸多问题来。
所以,他哪怕在前天就接到了梁瓒派过来的,但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来梳理和统一内部的意见,而白白浪费了这两天的缓冲和应变之机。
在此稍闪即逝的宝贵时机内,他甚至还听从了一名幕僚的建议,而穿上华丽的胯衫和鎏金狮吞大铠,当众举行了一场衣冠整齐的校阅活动,以为威吓和宣示据守镇中的贼军。
结果就被一小股仗着水性出色,而绕道湖面上游过来的贼军,给点燃了后方存放辎重的营帐。好在对方仓促之下也没有选择好合适目标,就被别营的巡逻军士发现了。
所以火势没能够顺风连营烧起来,而只在一小片范围内自烧自得的烧个干净;未能造成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损失。然而这个意外却也让执意举行校阅的高澞,有些脸面无光。
结果,他在他愤恨不止之下,不但在帐中亲手泄愤式的砍死了那名给他乱出主意,导致“军中空虚”的罪魁祸首;还余怒未消的鞭笞和驱逐了,另外一名直诲进言“不该私刑,当正军法”的随军司马。
理由也很简单,“他人误我之际,怎么不及时进言劝谏;非要错已铸成之后,再来邀名作态,此当为奸邪求幸之道。”
于是他的身边虽然还有数十号的幕僚、官属,却都因此彻底清净了下来,再也没有敢于多嘴的声音了。然而现实的问题还是需要面对的。
没人愿意断后,这就意味着这五支人马,再加上沿途聚拢和裹挟来的土团、民夫,足足三万多人在此一事无成的对峙,或是等待局面的进一步恶化。
因此,正当而立之年而外形优雅俊朗的高澞,再度在自己的营帐中将一名随行侍奉,却又在软榻上不小心犯了忌讳的歌姬,给打的口鼻溢血挣扎匍匐不起的时候。
身为五支人马实力排在第三的高邮镇守使,因为一手精湛剑术而登堂入室与令公面前,世人称“张神剑”的张雄,给他带了一个新的建议:
“你是说,让我们分兵行事?……”
高澞有些狐疑的反问道。
“正是如此,我也算是想得明白,与其让大伙都在这儿相持不下,还不如让各部自行其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