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我的旗号,趋上前去……令亲启都当先行事,遇到游哨和巡队就先行扣下。”
一身披挂都被露水沾湿的俞公楚,这才有些笃定和满意的吩咐道。
“直到营前和城下再大声通报,本部乃是奉节衙均令而来,要与姚军使会兵击贼……自然内里就会有人与之呼应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当俞公楚的旗牌仪仗终于趋入清流城大营的墙下,军营的大门也自内里终于被打开,而将俞公楚及其带来的先头和亲从人马都给迎了进去。
然而,在这片大营中满怀心思和念头的俞公楚,还没有走出多远就慢慢觉得有些违和与不协起来。沿途所建的营帐看起来陈色上新旧不一,还有淡淡挥之不去的生灰混合的烟火气。
这对于刚刚打了一场大战又烧埋了许多尸首的俞公楚,委实不算是什么陌生的事物;他忍不住慢慢的勒马减速,而突然对着正在前方引路的军将道:
“敢问擎旗都老魏都将的咳喘症好些了么……”
“老都头啊,他的痼疾又发了,这回只怕在安养了……”
这名有些面生的军将不由愣了下,才卑笑着回答道。
然后,他就骤然血光迸溅的被俞公楚一剑斩杀与马下。因为据他所知的擎旗都老魏都将,得的可不是风寒积重的咳喘症,而是箭矢透胸留下的气血症。随后他咬着牙齿怒喝道:
“有诈,吹号聚兵接应……”
随着俞公楚吹起的号角声,突然间整座大营就像是骤然沸腾开来了一般,从那些不断被掀开又撞倒、踩踏在地上的营帐之间,赫然冲出许多甲兵来,与俞公楚带来的先头人马厮杀成一片。
而外间就像是呼应式的传来满山遍野的鼓号声,而琅琊山中亦是一下子冒出无数的旗帜来,汇聚成滚滚泥石流一般的攻杀向山脚下列阵的骁雄军阵营。
而清流城头上亦是冒出许多旗帜和身影,在隆隆的擂鼓声中居高临下举弩拉弓,对着被困在营中的骁雄军前部,拼命放射开来。
面对从琅琊山中突然杀出的大批伏兵,以及出现在清流城上的“寿州”“杨”字大旗,这一刻俞公楚怎么还不明白现状么。
他的这一番盘算,已然被那个私贩子出身的杨行慜,给抢先一步渔翁得利了;还反过来再算计了他一把。这一刻满心激荡与愤慨的俞公楚,却又无比冷静和清醒的对着左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