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痛心疾首的叫骂着,将自己一贯须臾不离身视若珍爱的玉柄拂尘,给狠狠投掷在地上断做数节。
直到他重新冷静下来之后,才叫来了一名亲信,努力压抑着怒火喘声道。
“派人火速去往山外,就说我代朝廷答应所许条件,一应比同乾元年间旧事……再派人传喻河东各镇,代北的沙陀、退浑、党项各部,以三日为限火速点将起兵,不得有误!!”
然后他又对着闻讯本走进来的诸多僚属道:
“派人传喻河东治下的各家大姓、郡望当主,就说为朝廷倾力报效,博取功名和前程的时刻到来了……”
……
江宁城外幕府山下,重新恢复了安定和热闹的一处中心屯庄之中。
不久前刚做完一场法事,又接受了一顿烧芋饭招待的普祥和尚,也带着几张布票摸着凸起的肚皮准备离开;
然后。就见等在外间的几个铁灰色紧身袍服的人围了上来,隐隐封住他前后的去路,一面按着腰上的挎刀和弩机,同时举起一面“镇”字铁牌道。
“普祥和尚,镇反会有事问你,且随我走一遭吧……”
“好……”
这名形容清瘦而端正的僧人,也只是愣了下就应承道。然后,就在庄上人家跟出来的各色目光当中,面色如常的上了马车。
而在车上,早有一个满脸沟壑四十出头的军吏盘腿对坐在他的面前,身前的小小案子上还摆着几封不同质地的文书。
“却不知该叫你普祥和尚呢,还是唤你扬州道院的普祥真人的好呢……”
外号“一条鞭”的侦骑队巡长陈不举淡然道,然后他又自言自语说。
“谁让你选了僧户都死绝了的丹阳庆光寺来冒藉,却忘了还有原本庆光寺的佛图户和僧邸户,可以作为见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