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同舍里听别人说了多了,也忍不住产生了心有戚戚在的共鸣,乃至有了表达和倾诉的欲望来;然后在分享了心声之后,他就一下子沉沦了进去。
在将其他自己老家种种情形的时候,他甚至会和其他人一起呜咽流泪,一起大声的在咒骂着那些祸害乡里的官府胥吏,那些其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屯营官长。
王弘范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子过下去好了,结果大半年之后太平军就打回了关内,也让他再度确信了大都督率领的太平军,乃是为天命所钟应运而出的存在。
因此,就在这种参与和见证革旧鼎新时代的振奋和激励之下,他们这些新旧降军和俘虏出身的改造士卒,甚至能够比那些新卒,爆发出更加强大的斗志和信念来。
因此自从战斗开始之后,作为战场之中最显著的目标之一,擎旗的王弘范已经先后身背数箭,肩头,腰上和腿上都是血淋淋,却依旧谈笑风生的大声鼓舞着左近同袍。
直到再度击溃了这股劫掠地方的官兵,足足留下了七八十具尸体仓皇而遁之后;他们才在过火的废墟里三三两两的落座下来;相互包扎伤口和整备起器械来。
而王弘范也在随行救生兵的催促下,用专门大钳剪断外露的箭杆,又脱下血水浸透的罩衣和两档铠、夹衫,露出几处嵌在皮肉里的箭头;用镊子撑开拔出再粗线缝合起来。
然而他居然还能龇牙咧嘴的喘声道:
“不碍事的,只是些许皮肉伤,我在山西可是受过比这更厉害啊……啊啊啊……”
“不要逞强,我手下两百多号游弋,还差你一个扛旗的么……快到后队去报到,下次论换时就走。”
校尉张东却是冷脸道:
这时候,远处一点烟尘之中一骑游哨兼做迅兵飞驰而至,满身汗水的落马下来禀报道:
“周(本)都尉有令,游击第四团除伤员外其余人手,急速前往三里外的凤山寺布阵接应。”
“得令……”
张东当即拱手道。
两刻光景之后当他带着骑着驴骡代步的第四团,抵达丰水之畔的凤山寺废墟外,就见到当地已然聚集了大量满脸惶色的男女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