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即率本阵南下与安庆部史都督合流,待到挫败贼势之后,就会向西入武功境内,与拓跋(思恭)留后联营再战……”
待到军议散去之后,朱邪翼圣又叫来了作为自己亲卫的黑鸦军左率邈佶烈,暗自另有一番的专门交待和布置下去。
……
长安城南的三门之一的瓮城之内,已经不得不退到这里来避难的众多百姓和眷属,也在越来越近的震天厮杀和叫喊声中,心惊胆战的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城头上火器震响的轰鸣和无数人往复攻杀的巨大声嚣,径直让经历无数岁月浸染而变得苍苔斑驳城墙边沿上,不断有细碎的沙土被噗噗的震落下来,又泼洒在这些惶恐不安的人群中。
然而到了这个时刻,女人们也停下来毫无意义的哭泣和抽泣,年长的人们也不再叹气和哀怨了,原本哭闹不止的孩童也像是感觉到了某种不详意味,而变得逐渐安静了下来。
而在瓮城上方一间独处的暗室里,将所有侍从人等都打发在外而门户上锁的曹皇后,也在满脸苦涩看着一瓶从宫中带出来的药酒,看起来终于轮到这东西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因为她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苟且偷生下去,以被俘的大齐皇后身份接受那些官军的羞辱和折磨。也许因为自身的价值和象征意义,她并不会马上死掉,但未必能够逃过那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当她下了决心之后拿起这瓶,号称是为了解脱一些中风瘫痪的病者,而在华佗青囊术残篇中寻获的麻沸散方子上,炮制而出能够再睡梦中麻痹全身最终夺取性命的药酒;拔开塞子。
却冷不防外间有人拍响了门扉,惊得她顿时手抖撒出几许带着馥郁药香的酒液来,然后就听门外曹氏亲卫瓮声道:
“娘娘,人已经请过来了……”
随后,就见同样满脸惶然不安的小刘氏,连同抱着怀里幼儿的乳母,还有手上牵着的另一位稚龄小儿,都被带到了这处四下封闭不见门窗的内室当中。
“见过中宫,不知中宫……”
奄然声音沙哑而眼睛红肿,看起来没少抱头痛哭过的刘氏,萎靡不振的请安道,然后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而失声不语的转而想要退出去。
却发现身后的门户已经被两名膀大腰圆,满脸肃穆与决然的宫人永生踢给堵上了。不由惊骇莫名的扑通一把跪倒在了地上哭腔喊道:
“中宫,中宫可怜天见啊,何至于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