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蒂奇不由惊声道:
“这个自然了,本军素来没有强求于人的干系;更何况这也是你应得的好处……”
张东点头道:
“其实小人还可为贵部稍尽绵簿之力……”
哥舒蒂奇连忙抢声道:在说出这话之后他心中有什么郁结已久的东西,也像是豁然开朗和通透起来而继续开声:
“其实小人依稀记得渭河水道之上,有所可以快速抵达咸阳城下的航路所在……愿为贵军勉力一试……”
而在距离不远处的营地另一端,党项人所抛弃的畜群和坐骑,也被逐一的寻找和收拢回来,然后又在这里依照情况进行登记和处理。
“军爷尽管放下心来,小人已经仔细查看过了……”
带着满身臭烘烘牛马汗水与排泄物气味,从畜群里钻出来的前突厥小部头目阿史那思力,也在满脸堆笑的对着两名专门管理随军牲畜的军士道:
“这些畜牲只是最寻常的水土不服,不是什么塞外流行的瘟症,只消放到荫凉开阔的谷底河畔修养上一阵子,就能有所恢复了……”
“那就好……”
其中一名军士点头称道,用细炭笔在一张硬纸板的簿记上勾画了几笔。
“接下来我们盘点下具体犯病的数目,在分作若干个不同程度……好决定那些可以先行送走,那些可以留下里继续使用,那些要就地宰杀以为军中脯食的……”
仅仅是一夜之间,他所在的突厥小部及其从属的沙陀萨葛氏族,就在这些太平贼的突发攻势之下溃灭千里了;而阿史那思力也与其他人一般,猝不及防就成为了为数众多的藩胡俘虏一员。
只是相比被押送到南方的蓝田峪内去,编管起来参加繁重而艰苦劳役的大多数藩部符箓不同;他多少还有点相马和照料牲口的经验,而侥幸成为被破格留下来,专门照看这些同为部族所属牲口的极少数幸运儿之一。
而在这段时间之内,作为编外受限制使用的辅助人员,他也在这些制度森严而用度充足的贼军之中,难得体会到了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日常,以及全新的见闻和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