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老天庇佑啊,凭空天降一番大机遇和前程,怕就落在这位身上了……”
“尔等可是那部人马的麾下?……”
这时候,这位褴褛老者也终于回过味来而略带疑惑问道。
“清正天下,再造太平……”
左右士卒不由条件反射一般的正色齐声喊道:下一刻,就见这老者骇然失色的手中羹碗跌落在盘坐的腿脚上,又烫得痛呼滚倒在了一边。
……
而在一片慌乱的高邮城内,挂着“三世舍人(中书)”“五代堂后(官)”的徐氏大宅当中,白发苍苍的当代族长兼家主徐丰言,也在对着家族成员叹息道:
“能卖的都卖了,能分的也都分了吧……就算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家主,何至于如此啊!这都是咱们世代经营,长久立身的根子啊!兴许再坚持一二,就熬过去了呢?”
皓首白发的家人中,也有苦苦相劝的。
“坚持?就算此番那些太平贼不来,本家又还能够坚持多久呢……”
家主徐丰言无奈苦笑了起来:
“官军来了要罗括、要捐报,义营军(土团)来了也要摊派,要助募;这各路人马流水一般的来往,就连流民过境也要吃尽地面的,这种日子又何时是个头呢?就怕贼军还未来本家就已然不覆所在了啊!”
“可是太平贼岂不是一贯酷烈残横,不见容于我辈显望门户么?只怕到时也是早晚家门不保啊!”
也有人满脸愁苦道:
“再怎么酷烈也是要坐领天下,也要治下有人交粮纳钱、出丁出役啊!至少对尚有用处的人家也不至于斩尽杀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