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李汉然为首浑身浴血而稍显疲态的太平选锋,也再度遭到了来自当面之敌的反扑。乃是一支从瓮城内侧再度杀出来的生力军;为首正是一名短须蓬发的魁伟大将,双持左刀右槊而放声大吼道:
“好贼子受死把!杀尔者淮南捉生将崔太初!”
这名名为崔太初的敌将在言语之间,已然手脚不停的刀槊交击如翻花似的,接连挑翻了好几名持牌掩击的太平士卒,又将步槊使如车轮的接连逼退了一圈的太平选锋,径直将其中一名闪退不及的士卒挥刀劈坐在地上。
而在他身后内门涌出需对扎甲圆盔的敌兵,更是士气大振的越过那些了,已然显露出凌乱动摇之势的披甲刀斧手;而挺举枪矛和圆牌扑面戳刺着倒卷过来。
“却是个斗将!丙子对策……”
然而这一刻再度被逼迫着后退好几步,而身带数创的李汉然,却是不惊反喜的大喊道:太平军虽然严禁任何阵前主动或是应邀斗将的行为;但是作为这些麾下军将,却最是喜欢看见敌方出现的斗将之选。
随着他的话音未落,那些交错浪战中的太平选锋,顿然以手牌且战且走纷纷交替掩护和抵挡着,与当面缠斗之敌逐渐拉开距离,而退缩成数个更加紧密的战团;
然后数名得以空出手来的士卒,也毫不犹豫的抽出要带上的短铳,齐齐板锤引火对着不远处挥舞着大槊而敌我皆不能进的大将崔太初,猛然迸发出数篷细碎的烟火来。
刹那间大声咆哮着挑拨挡格、舞槊如飞的敌将崔太初,就像是被突然施了定身法一般的,骤然从身上迸溅出好几道微不可见的细细血雾和崩裂的甲片来,就连全力飞舞的大槊也脱手废了出去,扎穿、贯倒了两名近侧护兵。
然而他只是稍加顿挫一般的停了停,遂又像是受伤而激怒的猛兽一般,愈发咆哮而暴怒着用手下那只完好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的挥舞大刀短促突进,杀入最近当前的太平士卒战团之中。
然而下一刻他却是接连劈砍在了个几空处,因为这些太平选锋却是配合默契的主动分散开来,又聚附在其他战团当中,而从三面持牌据盾将其包夹了起来;
而失去长兵强悍之处而只有单手大刀可用的崔太初,也在左支右拙当中清醒过来而暗觉不对,猛然横刀反挡着抽身欲退。却冷不防这些战团当中剩余的短铳再发,几发铅子全数交错打在了他铁鳞遮护下的腿上。
虽然依旧未能穿透多少而之伤及皮肉,却让他跨步飞身倒退的动作再度停了下来;然后就被多面全力撞来的手牌给毫无间歇的挤夹在了正中;所以时间竟然左右脱身不得,而在消失在了部下的视野当中。
而外间围绕厮杀的淮南兵见状攻杀愈急;却依然无可挽回几息之后,随着重新退开来的太平军盾阵,崔太初已然被加载盾墙中的片刻,就被循着缝隙戳刺了好几个血洞的尸体,颓然滑倒在地血色浸染城深褐色的烂泥地上。
下一刻,当场被砍下而戳在短矛上高举起来的头颅,就成为了瓮城当中犹自酣战的淮南兵,最为直观的打击和挫折;一时间他们几乎是按照各自归属的序列,产生了一连串的不同连锁反应。
少数作为崔太初亲兵和心腹的将士,几乎是如丧考妣狂呼乱叫着,各般奋不顾身疯狂冲上前来,不惜一切伤亡和代价似的想要将其首级给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