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有同样身为女性的太平士卒,前来过问和盘查她的出身来历;对她的遭遇也颇有些同情和宽慰之意。只是听说了三娘早年是出自吴兴沈氏的别支门第,因为家门被抄才落入风尘之中的经历,却是有些溢于言表的惊讶亦然。
然后,这些军营中人就给她提高了待遇,不但提供了明显优先一等的药物救治和饮食供给,还从那些临时留置和观察的大间当中,换到了这处相对僻静的杂物房中独处静养;甚至最后还应了她的试探性所请,而把滞留在城坊中的芙蓉儿也找出来专事照料她。
“难道是吴兴沈氏,尚有令人崇敬的当世资望之士,或是在太平……军中身居其要的干系?”
听到这里,崔致远不由百感交集又真心叹息道:
“若非如此,可真是眼下不幸中之大幸了。”
“却是为郎君所言中了……虽不有类,但也相去不远了……”
芙蓉儿却是有些破涕为笑道:
“这又是怎样的情形和干系呢?”
崔致远不由惊讶道:
“我听那些送东西的人私下言语里提及过的,那位太平军之主的后宅之中,就有一位沈氏本家落魄的女儿……”
芙蓉说到这里,不由左右顾盼的放低声线道:
“这可真是……”
满心匪夷所思的崔致远哑然而心念数闪:难道在自己面前知情解趣的这个女子,最后还会扯上某种类似外戚一般的干系么?难道自己能够过来找到芙蓉儿,反倒是沾了这三娘的光了?
“芙蓉儿……慎……言,这事……还没……个……准……”
病榻上的三娘却是努力出声制止道:
她自从年少新嫁他人之妇而被株连夫家抄拿堕入风尘,成为了许多人一亲芳泽的噱头;再到求死不得的折磨和挫败当中走出来,成为了艳帜高涨的一时翘楚。已在这些年见识和品尝过了这世间套多的悲欢离合,而不愿意再抱有更多不切实际的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