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将其小心抽拔出来之后,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觉,反而是又一股子的灼热和冰冷交替着,在伤口处扩散开来;再看了眼这支尖刺,除了一点点刺破的血迹之外,赫然还有隐约晦暗颜色,不由心中一惊:
“该死的贼子,竟在利器上下药……”
“快叫营中大夫来……”
转眼之间营帐中再度陷入一片纷乱嘈杂起来。盖洪想要努力制止他们惊慌失措的叫嚣,然而却按捺不住一点点升腾而起的眩晕感,而跌坐在了胡床上用最后一点气力喊道:
“不要慌,马上封锁……消……息。”
而在萧关东南数十里外的连云堡内。被西军使者声称援军辈阵斩的新任京畿游弋使,殿前仗班统领,拱卫军副使兼永宁侯黄石,也在满脸焦灼的打量着城外风雪当中的敌情。事实上他是在多次迷路和走错方向的行军途中,遭到突然出现西军的袭击之后,且战且走的退到这里的。
只是当初粮械还算齐备的号称三万人马,实编两万三千员额;如今只剩下还跟随在他身边的这寥寥的四千多人了。再加上当地驻留的转运粮台守卒和征发民夫,也不过堪堪两千多丁壮而已。又在退逃中损失了大部分的器械和粮草,可谓是疲惫且寡弱之极;因此他也只能指望来自萧关方面的支援和接应。
只是在相继点燃起来的告警烽燧当中,他并没有等到来自前方的援军,却是先在如同幕帐一般的漫天风雪当中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曾经同在鄂岳观察使麾下效力的同乡兼故交金求德。只见他一身胡风十足的皮裘大氅,而被徐徐然的引上城来。
“你我分属敌营,叙旧念故的话就不要多说了,见过了就回去各自见真章吧!”
却见黄石抢先开口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解脱故人与困厄,再送一场大富贵啊!”
然而金求德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道:
“笑话,我如今归为大齐宗室,又蒙圣上信重和宠近,还差你那点儿富贵么……既然这么说了,还要多谢你自个送上门来了……”
黄石冷笑了一声:一个眼神左右就跄踉拔刀挺剑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这颗魁首且送与你也无妨,只是我想问一句……”
只是金求德却是对着左右抵加的刀剑,仿若熟视无睹而继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