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随后,你先拿几十份空白的过所(通行证)关防去用;随后我再派人协同你一并行事吧……若有什么妨碍和阻却,就用我的名号先办了再说!”
孟楷看起来越发忧伤和倦怠,却又忍不住提点道:
“而今赵相虽然身在咸阳而生死不知,但是其家人尚在京中,尔等可以先从此处入手……我会尽力为之遮掩的……”
“阿兄何至于主动担下如此大的干系呢?”
长相粗豪的孟绝海,却是有些诧异而又担心道:
“都到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忌讳和不能说的么……如今城中虽然颇有些人马,却都是疲弱少训、疏于战阵的新卒居多,各部军中真正的精悍老卒寥寥无几……”
孟楷却是苦笑起来,言语之间却是很有些悲观失望的味道:
“毕竟,就连王上也是有所心知肚明,这偌大长安城中,最不可能与官军妥协与谋和的,也就是与你前来的这些太平将士了把!”
他还有不能说出来的话语,也就是这个诸门巡防大使兼监镇京中各路兵马的职责,也不知道还能够维系和持续多久呢?毕竟,他做的是执行阵前军法和城内戒严、镇平的勾当,而最终难免成为怨声鼎沸的众矢之的。
……
而在山南的襄州城外,已然是督府承发厅佐记的韩偓,也在翘首以盼着一批从鲁阳关方向迁移过来的人群。
第926章 明主不安席(二)
能够让孑然一身的韩偓如此重视的顶风冒雪亲自迎候,也就是他远在河北前来投奔的亲族——叔父韩瞻的家人了。
作为曾经河内名门昌黎韩氏的主要分支之一,韩(愈)文公、昌黎先生的四世曾侄孙,京兆万年(今陕西省西安市)人氏。韩偓早年与叔父韩瞻所代表的正房这支往来却是颇为密切。
毕竟,相比韩偓这支已经没落的家门,叔父韩瞻那房却是保持了足够显赫的官宦之家,世代都有人出仕朝官;像是韩瞻本人历官户部司员外、虞部郎中,及鲁州、凤州、睦州刺史。而他的长子,韩偓的另一位堂兄韩仪则做到了翰林编修的清贵官。
因为韩偓早年家境破落而双亲早亡,他曾经在这位叔父家中寄寓读书过一段时间,得过不少接济和供养,也得过不少科举上的指点;虽然最终一无所成,但是对方这么一番恩遇和照顾,他却是一直挂念在心而无以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