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南面,因为汉时衡都尉钟官令铸钱之地,也是上林苑铸钱三官之一遗留下来的钟官城(今陕西省户县东北)内。隆眉大眼而高额方颐,看起来很有些仪表堂堂的蜀军大将利州刺史兼先锋兵马使王建,也在对着来自香积寺大营催促出阵的使者,充满无奈的抱怨道:
“还请堂老明见,我蜀军从来就是不善雪中冬战啊!”
“更何况,先前一路攻打陈仓、金城等地,已然是竭尽全力了啊!”
“至今部伍之中多有冻伤者,缺医少药而不得痊愈。就算是仓促出阵也未必能够助力多少,反倒是王师的负累了……”
而来人确实难得颇有耐心的听他老调重弹式的抱怨完这些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对着满脸无奈的王建开声道:
“此番前来,相公自然是体察到了王先兵的苦衷。只是,这回事情已经不同往前了,乃是相邀蜀军入驻长安,以为协守后路而已。”
说到这里他却是顿了顿,用一种包含意味的语气道:
“难不成,蜀军已然孱弱到连守备之能都无力了?”
“还请回禀堂老,既蒙抬爱,某家又怎么再敢多言,就算是爬也要爬到长安城去便是了……”
王建闻言不由勃然作色到:
“那在下就在上京,静候蜀军将士的风采了……”
来人不为所动的笑了笑而拱手辞别而去。然而望着来使消失的身形,王建身边的偏将兼忠武指挥使许存却是忍不住开声道:
“先使,怎么就这么轻易应承了彼辈……”
“不然有能如何?你以为还能推脱了几回?当初的小杨都监又是如何交代的?想要自存一时也该有个限度了!”
王建不以为然的斥声道:
“难道拿下陈仓大营以来的一路上,你们还饱掠的不够么?还是缴获的贼淄不够你们分的?这次是人家分润了进京的克复之功摆在了面前,就算是有许多干系和艰险也不得不应承了。就算你还想推三阻四的,你手下拿些儿郎们又甘心么?黄头军、神机营、突将各都的那些人又可曾甘心么?”